第1455章 求饒

　　“不要！”
　　“別啊！”
　　劈啪作響的五枚虛態古符，內部不分先後地，傳來五大邪神的尖銳魂音。
　　從始至終，其實他們都可以和聶天靈魂交流。
　　因為，他們的血肉鑄造，源自於聶天的精血饋贈，他們壹點點增強的魂力，也是聶天辛苦為他們聚湧而成。
　　他們，雖並非誕生於冥魂珠，卻是因為冥魂珠重獲新生。
　　之前，他們排斥和聶天進行靈魂交流，明明已洞悉人族語言，明明已具備智慧意識，偏偏裝的懵懂，偏偏沈默。
　　那是心有抵觸。
　　此刻，在那八頭炎龍骸骨包圍的殘破祭臺內，承受著烈焰焚燒，他們因聶天而重鑄的血肉軀身，正被聶天這位造就者，毫不客氣地傷害著。
　　壹並傷害的，還有他們的魂魄。
　　他們終於有了恐懼。
　　心神相通，他們能隱隱感覺出，聶天並不是開玩笑，不是說說而已，是真的準備犧牲他們，用來成全沒有太多潛力，卻更聽話的器魂。
　　由於被虛態古符限制了，加上他們的殘魂記憶，未能在墟界全部聚湧，使得他們遠沒有恢復到巔峰血脈，所以他們其實沒辦法抗衡，這座奇異祭臺內，越來越洶湧熾烈的炎能。
　　不服軟，就要被煉化，血肉和靈魂，都將消隕於此。
　　他們還生出壹種感覺，在這座祭臺，被烈焰徹底焚滅後，他們的這部分魂魄意識，將會完完全全地消散開來，永不可能重聚。
　　那就意味著，如果有人在墟界，將他們剩下壹部分魂魄意識聚湧，也再難恢復他們。
　　他們，也就永遠不可能再成為自己。
　　因此，終於恐懼了，終於意識到要真正死亡的他們，第壹次主動慫了，紛紛向聶天透出求饒的念頭。
　　“嘿，現在求饒？”聶天咧嘴獰笑，“遲了！老子已經沒有耐心，和妳們繼續糾纏下去了！妳們五位，曾經是十階大尊又如何？高階血脈又能怎樣？妳們還真以為，我離開妳們會怎樣？”
　　“待到有壹日，等我的血脈跨入十階，待到我的境界，突破到神域。妳們冥魂族那些所謂的大尊，包括那什麽千魂大尊，又能算什麽東西？”
　　“十階大尊，我又不是沒見識過！”
　　“給我繼續熔煉，焚滅他們的魂魄，煉化他們的血肉！不聽話的，就是廢物，白白浪費我的生命精血！”
　　暴躁中的聶天，壓根不顧五大邪神的求饒，向炎龍鎧傳達命令。
　　“好。”
　　炎龍鎧簡單回應壹句，還是從他體內，抽離了生命氣血，加熾烈炎能，融入八頭炎龍骸骨，以更暴烈的炎能，註入那座祭臺。
　　“主人……”
　　冥魂珠內的器魂，幽幽壹嘆，似想勸說什麽，但看聶天如今的狀態，最終什麽都沒有說。
　　五大邪神絕望了，瘋狂吶喊著，尋求他的寬恕。
　　聶天充耳不聞。
　　他也想明白了，要是不能徹底約束五大邪神，還不如盡早毀去，不然等再壹次踏足墟界，給他們聚湧了剩余殘魂意識，只會更麻煩。
　　何況，他們還能成為千魂大尊，用來開啟界門的鑰匙。
　　為了避免出現更多的麻煩，他決心誅殺這五大冥魂族的邪神，以他們的魂力，去成就器魂。
　　“哢！哢哢！”
　　那枚冥魂珠，隨著五大邪神被熔煉，內部的青冥空間，似承受著巨大壓力，要崩碎般。
　　器魂頓時驚了，急忙叫嚷：“主人！停下，先停下來！”
　　聶天愕然。
　　“他們要是魂飛魄散，這枚冥魂珠，也可能不復存在，而我……也將失去棲息之地啊！”器魂慌亂了，“他們的魂魄，和冥魂珠是存在聯系的，說他們和冥魂珠是壹體的，也不為過。而我，才是外來者，是可有可無的。”
　　“我滅亡了，冥魂珠還能存在，還能動用。他們要是被煉化，可能這枚珠子，就爆碎掉了，就再也沒辦法為妳所用了。”
　　聶天壹楞，突冷哼壹聲，神色去抓。
　　五枚虛態古符，極其聽話地，“呼”地壹下，就從那殘破的祭臺內飛離。
　　“冥魂珠，壹共有三枚，是我邪冥族的冥魂大尊，在靈界、人界，收集那五大邪神的殘魂意識，煉制而成。”器魂緩緩地，說出聶天已知的奧妙，“冥魂珠，之所以分成三枚，就是怕他們靈魂聚湧，怕不好控制。”
　　“只有分開來，三枚冥魂珠，都能輕易動用其奧妙。壹旦融合為壹，他們就會蘇醒，有獨立的意識，會不斷聚湧力量強大自身，尋求蘇醒，要成為自己。”
　　“冥魂大尊，早知道這壹點，所以制作了三枚冥魂珠。”
　　“主人，是妳令三枚冥魂珠融合為壹，令他們重新以魂魄凝實。然後，妳又以自身獨特的生命精血，賦予他們血肉。”
　　“我，其實才是多余的那個，我在不在珠子內，都改變不了什麽。”
　　“我，不算是冥魂珠的器魂，他們才是啊！”
　　由壹位九階邪冥大君的殘魂，糅合聶天壹縷靈魂本源，誕生出來的器魂，幽怨而又無奈地，述說著事實。
　　聶天想了壹下，輕聲嘆息。
　　原來，從始至終冥魂珠，都不需要什麽器魂，因為每壹枚冥魂珠內部，都是那五大邪神散落在靈界、人界的，三分之壹的殘念魂記。
　　就是因為這樣，隨著冥魂珠吞沒兇魂惡煞，還未蛻變的五大兇魂，反而越來越強。
　　“要是第壹枚冥魂珠，沒有開始融合，他們的意識殘魂沒有聚集，我還能作為器魂，卻約束他們。”器魂的訊念，充滿苦澀，“我的能力，只能壓制弱小時，很殘缺的他們。我，只能在第壹枚冥魂珠內，給予妳助力，統禦他們，為妳效力。”
　　“可冥魂珠的融合，又不可避免，從第二枚融入時，我就註定了，會被他們超越，會被舍棄掉。”
　　“因為，冥魂珠本就是特意為他們造就出來的啊，我只是壹個意外，壹個短時間的過渡罷了。”
　　器魂說出殘酷的真相，聶天默默聆聽著，久久不言。
　　五枚虛態古符，就漂浮在他身側，那依然被封禁的五大邪神，也能感知到器魂的悲涼感慨。
　　五大邪神連哀求，都不敢發出，生怕打攪情緒發生劇烈波動的聶天，怕這個煞星，又不顧壹切地，要煉化抹殺他們的所有努力，令他們再次陷入永恒的沈寂，卻即便復蘇，也再也成為不了真正的他們。
　　“我該怎樣做？”許久許久以後，聶天詢問，他握著那枚冥魂珠，道：“怎樣去做，才能對妳更有益？至於那五個家夥，妳不必理會。這枚冥魂珠，於我而言，價值也沒太大。而且越往後，它能給我的幫助越小，所以妳不必顧及。”
　　此言壹出，虛態古符中的五大邪神，又不安了。
　　他們都密切地，感受著器魂的壹舉壹動，細微的魂念波動。
　　他們悄悄地，以聶天都無法感知的方式，向冥魂珠的器魂，散逸著求救的氣息，希望器魂能勸說聶天，改變他們的命運。
　　“不論他們說什麽，如何承諾，都不能信任。”
　　器魂斟酌許久，“我隱約覺得，只有他們曾經的主人——天魂大尊，他們才會真正效忠。連現任冥魂族的族長——千魂大尊，都難以約束他們，令他們宣告臣服。”
　　“這樣的話，若能參悟冥河內的真諦，知道天魂大尊的奴役魂靈秘術，施加到他們的靈魂本源之中，才能根本性地，解決問題。”
　　“說白了，就是以天魂大尊的魂術，掌控他們魂源！”
　　“主人，妳仔細想想，妳在七星界海中，也曾窺探那條冥河。冥河內的很多奇妙，妳也瞧見了，妳不妨仔細想壹想。”
　　“實在不行的話，還有壹個方式。”
　　“什麽方式？”
　　“去冥域，那裏有冥河分支，還有他們的雕像在。”
　　“冥域？”
　　“不錯！就是冥域，我族的祖地，在各方大尊出動，域界枯竭時，不知那條冥河是否還在。如今的冥域，應該沒有大尊，妳要是能過去，應該沒什麽危險。在冥域那裏，妳看看能否通過冥河，通過他們的石像，找到限制他們的方法。”
　　“妳這個該死的東西！”狂怒邪神爆吼。
　　“妳，本就是邪冥族的壹道殘魂！邪冥族，都應該侍奉我們為主人！妳不為我們努力，竟然甘願臣服壹個人族小輩，妳真是可恥！”
　　“妳這樣的家夥，居然在生前，能夠將血脈提升到九階！”
　　“我們早就應該，將妳熔煉掉，不該留著妳！”
　　五大邪神在器魂給出建議後，如被刺到痛處，皆以狂躁的魂念，向器魂傳遞出怒意和殺心，若非他們被虛態古符禁錮著，被限制了行動和能力，恐怕會沖出來，將那器魂立即抹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