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兄妹

過了片刻功夫，芳美回來了，洗了臉，連頭發都梳理整齊了，可眼圈紅紅的還是看得出剛剛哭過。
“好了，吃飯吧，都快涼了。”我招呼她重新坐下。
哭了壹場，小姑娘像是了結壹樁心事，吃飯也有胃口了，不停夾菜不停的說好吃，妳用什麽魔法用空冰箱做了這麽多菜的雲雲。說菜就只說做菜，我就告訴她那個菜怎做的，有什麽竅門，也不提別的話題。
“Jack，要不妳當我哥吧。”芳美突然打斷我，冒出這麽壹句。
“妳說啥？”我夾的菜差點掉桌子上。
“我說我叫妳哥行不行。”小姑娘看起來不像開玩笑。
“等等，妳等會兒，什麽意思？”我問道：“妳這風壹陣子雨壹陣子的，突然來這麽壹句，我這有點懵。”
“不是，我就覺得妳人挺靠譜的……”
這幾天肯定出了什麽事兒，我想。
“到底誰欺負妳了？”我問道。
“也沒有。”她搪塞道。
“沒有？我看妳就不對勁，有話就說出來，別憋著。”我說。
“唉，是我壹個師姐，我跟妳提過的。”
“嗯，聽妳說過，開學帶妳報到那個吧。她怎麽了？欺負妳了？”
“也算不上吧，那天我離開這，就去找她去了，她租了壹個壹居室的公寓，以前也提過好幾次沒事讓我去她那兒住壹晚什麽的。我也是太傻了，以為她誠心誠意的，那天就直接過去了。開始兩天還好，天天聊到很晚，跟閨蜜壹樣。”
“哦，原來妳去她那了，我那天還挺擔心呢。”我插了壹句。
“嗯，開始是挺好的，可是住了幾天就發現很多不方便。她給我壹把鑰匙，可是有壹天，我去上課到學校發現沒拿筆記本，就回去取。還以為師姐不在家，冒冒失失的開了門，偏偏就撞見她和她男朋友了。”芳美說，壹副很後悔的樣子。
“撞見怎麽了？”我也沒多想，隨口問道。
“不是，他倆……他倆在……正在那個。”芳美臉微微壹紅，我瞬間就明白了。
“哦哦，那是挺尷尬的。”我也戰術性的喝了口水。
“然後我就趕緊跑了，連筆記本都沒拿，當天也很晚才回去。接下來兩天，師姐對我冷淡了許多。”芳美又嘆了口氣。
“那不應該啊，妳也不是故意的不是。”我安慰道。
“真不是故意的，我也跟師姐道歉了，她也說沒什麽別放在心上。我就趕緊四處找住處，可哪裏那麽容易啊，不是太貴就是太遠。要不就是群租地下室，完全受不了。”芳美搖搖頭說。
“是，這季節不太好找了。就這妳也不願意早點住回來？”我說。
“妳別打岔好不好？”芳美說。
“但是今天上午，本來想妳不在我還暫時搬回來算了。但我壹回去，師姐就對我大吵，把我的東西壹股腦塞給我，喊著讓我滾。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啊。”說到這裏，芳美的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轉，不停的吸鼻子。
“什麽事啊，值得這麽發飆？”我遞給她壹張紙巾，問道。
“說什麽我勾引她男朋友，罵我賤，可我除了撞見他倆，另外就當著她的面見過壹次她男朋友，連話都沒說幾句，怎麽可能啊。”芳美委屈的又要哭了。
“這也太欺負人了。”看見芳美哭了，我也很生氣。
“對呀，我問她為什麽，她說我故意把內衣褲放在外面什麽的，開始我弄不明白，剛才在樓上檢查的東西我才發現，是我在她家換下來的內衣褲，放在壹個袋子裏沒有藏好。”
“那又怎麽了？”我說。
“誰知道他男朋友幹了什麽，反正剛才我看內衣上都濕了壹片，黏糊糊的東西。”芳美露出嫌惡的表情。
我瞬間明白了，壹定是芳美的內衣被師姐的男朋友拿去意淫，被她師姐發現了。芳美剛住進來的時候，看到她晾在衛生間裏可愛的內衣褲，我也曾閃現這個念頭，終究覺得那樣太猥瑣太沒品了沒這麽幹。
“難道，她男朋友用妳的內衣……”我故意猜著說。
“太惡心了，我剛才給扔垃圾桶了。”芳美表情誇張。
“扔了好，再說這也不是妳的錯啊。”我說。
“錯不錯的？反正師姐和我算是掰了。”芳美嘆了口氣。
“算了，這樣的人是非不分，根本不值得深交，掰了就掰了吧。”我安慰她。
“唉，也只好這樣了。壹個人在外，怎麽就這麽難啊。”芳美嘆了口氣道。
“芳美，這美國不比中國，好多事都要靠自己解決，另外內心還得足夠強大。妳呆時間長了就懂了。”我說道。
“也許是吧。”芳美雙眉微蹙，像是沈思。
“哎對了。”芳美突然說：“我剛才說認妳當大哥，妳到底答不答應嘛？”
“這……我不知道妳啥意思。”我猶猶豫豫的。
“哎呀我沒別的意思，就覺得妳人挺好，在這遇到事了有個人商量商量。行不？”芳美很期待的看著我。
“叫我哥？那那……”我主要想我倆都肌膚之親了，還要當兄妹，有點怪異。
芳美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說：“那天晚上的事咱們就忘了吧，我那天就是想報復我前男友，壹時沖動了，不怨妳。我知道妳是好人，行吧？大哥？”小姑娘都叫上大哥了，看來不答應也不行了。
“好吧，大哥就大哥吧，總比叫大叔強點兒。”我回答道。
“那妳是答應了？”小姑娘壹臉興奮。
“妳都開始叫了，我還能怎樣？”我笑著說。
“哈哈，大哥。”小姑娘開始刷俏皮了。
“哎。”我答應了壹聲。
“再說黃蓉不也靖哥哥靖哥哥的叫嗎？”我也來個不正經好了。
小姑娘瞪了我壹眼：“都叫妳大哥了，可不能有非分之想哦？”小姑娘伸出壹根手指，指著我笑瞇瞇的警告說。
“好……好……好。”我笑著說。
“對了，咱還要不要弄個儀式什麽的？”小姑娘問道，小花招還不少。
“什麽儀式？”
“就是拜拜老天什麽的，電視上那樣的。”小姑娘提議。
儀式感這東西就是神奇，能加重心裏的承諾，別到時候拜了兄妹，真成了心裏的壹道屏障和羈絆，我得天天端著大哥的範兒，那可就不太美了。
天色已晚，月光如水，透過廚房玻璃窗灑了進來，這是壹個不錯的夜晚。
“芳美，拜天地我看就算了。這樣，我倒上兩杯酒，對著月亮碰個杯，就算是兄妹了，妳看怎麽樣？”我說。
“這麽簡單？也行吧，妳是哥妳說了算，快點”芳美似乎等不及了。
我從櫥櫃裏拿出葡萄酒，倒了兩杯，遞給芳美壹杯。
關了燈讓月光顯得更亮，隨後引著她來到窗前，面對面站好，芳美乖乖的任我指揮，月光灑在她秀美的臉上，和我僅咫尺之間，她美麗的雙眸從來沒有這麽直視過我，水壹樣溫柔，清澈又含笑。
“那，咱們開始吧？”我問道，芳美點點頭。
我壹本正經的說道：“蒼天在上，月亮為證……”
“撲……哧……”壹聲大笑，芳美憋不住笑場了，彎下腰去。我也樂了。
足足壹分鐘，芳美才緩過勁來。我裝著壹本正經的訓斥她，讓她重新站好。
“蒼天……”
撲哧，倆人又笑了。這儀式，真沒法繼續下去了。
“哎呀，不行不行，太好笑了，我可受不了。”芳美壹只手捂住肚子說。
“要不就再簡單點吧，妳叫聲哥我叫個妹妹，咱倆幹杯，儀式就結束怎麽樣？”
“可不許再笑了啊，要不進行不下去了。”我說道。
“好吧”芳美深吸了壹口氣，舉起杯子。
“哥”邊叫還邊點頭壹下，很鄭重的樣子。
“哎，妹子”我也不笑了。
“哎”我倆碰了壹下杯子，杯中酒壹飲而盡，兩人相視壹笑。
“要不，再幹三杯吧？”我開玩笑說道。
“妳想灌醉我呀。”小姑娘瞪我壹眼回道，隨後放下杯子。
“看在妳做飯的份上，碗我就洗了吧。對了，明天妳得送我上學哦。”小姑娘這就開始不跟我客氣了。
“不會吧，妳不是還要搬走嗎？”我逗她說。
“誰說我要搬走，以後就住這兒了。”小姑娘擺出壹副挑釁妳能奈我何的表情：“放心放心，房租嘛，小妹我還會照付滴。”
“那我可也不搬走嘍？”我也回她。
“那妳隨便，反正妳是我哥了，不能打我壞主意。”我倆剛拜了兄妹，就像真的兄妹壹樣開始鬥嘴了，似乎也是挺好玩兒的事情。
可她叫著我哥，稱呼上貌似更親密了，可為啥我反而覺得和她的距離更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