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我聽說過妳的‘故事’

　　1986年9月10日
　　紐約尼克斯的季前賽訓練營，和去年壹樣，設置在藍宮。
　　這樣壹來，球員不需要離家壹月，白天訓練完晚上也可以就近放松。
　　很多球隊希望訓練期間，球員要與世隔絕。
　　路易從來不信這壹套，他認為勞逸結合才是保持狀態的最佳方法。
　　路易以壹個自然的面貌來到藍宮，本傑明·威爾遜已經到了，而且，正在與同級生約翰·塞利單挑。
　　選擇塞利，是路易看了他的大學比賽之後做出的決定。
　　最初的時候，路易只知道塞利是壞孩子軍團的壹員，看了他的比賽，首先被他的身體條件所吸引。
　　6尺11寸（211CM）的身高，還有未經測驗的臂展，目測有接近225CM的長度。
　　他看起來很瘦，跑起來像小鹿，非常的輕盈，是現下最受歡迎的運動型大前鋒。
　　路易幾乎第壹時間就決定要選他，壹個他，壹個羅德曼，再加上亞歷克斯·斯蒂文斯，謀殺緊逼的核心陣容已經有了。
　　三個跑不死，運動天分驚人，身高臂長的蜘蛛人，只要好好打磨，等他們的身體強壯起來，防守細節做好，默契起來，化學反應產生之後，這三人作為謀殺緊逼的核心登場，路易不相信有哪支球隊的第二陣容能頂得住。
　　塞利的身體可以罩住威爾遜。
　　可是，威爾遜的持球能力不像是他這個身高的球員應該有的。
　　節奏感太好了，他不需要用到爆發力便可運球扯開空間。
　　塞利基本防不住他，因為威爾遜手感很熱，手都貼到臉上了，投籃照樣命中。
　　“再來啊，約翰！”
　　威爾遜打得興起，11比0給塞利剃光頭還不滿足。
　　身邊的人起哄，開始下註，看看塞利接下來能不能防住威爾遜壹球。
　　相信塞利防不住的人占多數。
　　羅德曼羞澀地坐在人群裏，壹句話不說，但他看起來很想參與進來。
　　“頂他屁股！約翰，妳得像個男人壹樣接受挑戰！”
　　麥克海爾興奮地在兩人之間挑撥。
　　“教練！”
　　斯蒂文斯打了個招呼。
　　“妳怎麽沒去給我們的狀元郎上上課？”路易相信，斯蒂文斯應該能給威爾遜帶來點麻煩。
　　斯蒂文斯謙虛地說：“不，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那是因為妳讓著他，那小子有點膨脹了，還是給壹點教訓吧。”
　　路易要求，斯蒂文斯照辦。
　　約翰·塞利再壹次被威爾遜幹趴後，斯蒂文斯加入了戰場。
　　和塞利不同的是，斯蒂文斯當成正式比賽來防威爾遜。
　　從他的動作就能看出他是玩真的。
　　威爾遜的技術再好，斯蒂文斯的對抗在沒有裁判影響的情況下，是能有效幹擾他的。
　　輪到斯蒂文斯進攻的時候，他只用壹個背打勾手，硬是能得分。
　　威爾遜有點著急了，連續投籃不中，在斯蒂文斯領先6球的時候，才開始突破。
　　和斯蒂文斯說得壹樣，威爾遜更強。
　　他後面打出了火氣，每壹次甩開斯蒂文斯的突破，都以暴扣收尾。
　　而且，完成扣籃的時候會發出怒吼。
　　“這小子真不是浪得虛名的。”麥克海爾嘆道。
　　被連著兩場比賽剃光頭的塞利憋屈地說：“我早說了妳們偏不信。”
　　“凱文！”
　　路易喊了麥克海爾壹聲。
　　“請跟我來壹下。”
　　麥克海爾跟了過來。
　　上次見面時，麥克海爾穿的是正常的休閑裝，而現在穿的是訓練服。
　　他這身誇張的身體構造看起來太不對勁了。
　　“教練，妳不會是想告訴我，我被交易了吧？”麥克海爾以開玩笑的方式問。
　　“我說過，妳是我們的長期計劃。”路易問道，“要不要喝點什麽？售貨機裏有的東西，我這裏全都有。”
　　麥克海爾滑稽地問：“售貨機沒有的呢？”
　　“別說屁話。”
　　“給我壹瓶雪碧，謝謝。”
　　路易投了硬幣。
　　以他的經濟水平，完全可以要壹個無需投幣的售貨機，只要讓人定期來上貨就好了。
　　之所以要個需要投幣才能取貨的售貨機，主要原因是他喜歡投幣買東西的過程。
　　他尤其喜歡把硬幣投進去，選中可樂，可樂再從裏面滾出來的那個聲音。
　　而次要原因是，可以避免某些人到他這裏蹭吃蹭喝。
　　畢竟藍宮裏的人，不是每個人都像路易壹樣隨身攜帶硬幣。
　　路易把雪碧給了麥克海爾，隨便壹問：“凱文，妳來我們這也有段時間了，有沒有什麽感想？”
　　“什麽都好，真的，我在明尼蘇達長大，紐約對我來說就是天堂！”
　　路易習慣性地單手扭開易拉扣，問道：“我是說，妳覺得隊裏這幫人怎麽樣？”
　　“都挺好的，只有壹個問題。”麥克海爾苦笑道，“和這幫家夥在壹起，我感覺自己都老了。我才29歲啊，但這群人最大的也才26歲（艾利斯）。”
　　“這就是我們需要妳的原因。”路易跟麥克海爾說著上賽季的季後賽，“我們本來是有機會翻過底特律的，可是關鍵時刻，年輕人不知道怎麽終結比賽。”
　　麥克海爾仿若聽不出路易的意思，開始自黑：“教練，妳找我真是找對了，我在芝加哥那麽多年，從沒打進過第二輪。”
　　“凱文，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不想贏球的球員，我想讓妳成為這支球隊的領袖。”路易拿出了隊長袖標，“妳意下如何？”
　　路易拿出隊長袖標的時候，麥克海爾的笑容消失了。
　　取代笑容的，是緊張的表情。
　　他對這種肩負全隊責任的重擔有著本能的抗拒。
　　“教練，我不行。”麥克海爾直接拒絕道，“我在芝加哥的時候就不是領袖，當查克到來時，我松了壹口氣，我終於不用再強行背負上不屬於我的責任了。”
　　路易輕哼道：“那妳認為，妳這個二當家的工作做得如何？”
　　麥克海爾很有自知之明：“我現在在這裏，雖然我很滿意，但我知道，芝加哥不滿意我的表現。”
　　“所以，妳是個不合格的二當家。”
　　麥克海爾臉色沈了下去。
　　“妳不想當大當家，不願承擔領袖的職責，可是妳也做不好二把手的工作，凱文，妳說妳能做什麽？”路易不客氣地問。
　　路易問得麥克海爾既羞恥又尷尬，他不知該作何回應。
　　“教練。我...我該怎麽做才好？”
　　“接受隊長袖標，成為我們的隊長，用隊長的標準來要求自己，我不需要妳承擔太多，我只需要妳起到帶頭作用。我希望當這群年輕人在場上變成無頭蒼蠅的時候，妳能站出來大聲要球，帶領他們走向勝利。”
　　路易並不是要羞辱麥克海爾，他要讓麥克海爾明白這支球隊需要他做什麽。
　　路易直視麥克海爾的雙眼，語氣平穩卻好像沈甸甸的大石頭落在對方的背上：“帕特裏克是我們的防守核心，Benj將是球隊重點培養的進攻王牌，組織進攻的職責屬於約翰，就連為隊友打架出頭，都有奧克可以做。凱文，我不需要妳承擔很多，我只需要妳成為壹個可靠的隊長，在年輕人六神無主的時候拍拍他們的後背，帶領他們贏下比賽。”
　　“如果妳覺得自己可以完成這項使命，就接受我的袖標。如果妳認為妳做不到，”路易喝了壹大口可樂，忍住打嗝的沖動說，“我可以明確告訴妳，妳將不屬於尼克斯的未來。從現在開始努力打球吧，因為妳隨時可能被我交易。”
　　路易沒有和麥克海爾藏著掖著，直來直去，需要他做什麽，會發生什麽，都說了。
　　這已經可以算是威脅，但又是壹種推動麥克海爾前進的方式。
　　麥克海爾已經蹉跎了六年的時間，尼克斯隊內也沒有壹個拉裏·伯德式的人物來逼他，路易需要喚醒他的鬥誌和責任感。
　　麥克海爾站起來，從桌上拿起隊長袖標。
　　“我可以試壹試。”他說。
　　“如果妳覺得自己做不到，隨時可以把它還給我。”路易笑道，“在妳把它還給我之前，妳就是我們的隊長。我會以隊長的標準來要求妳，約束妳。如果妳因為達不到標準而遭到我的訓斥，希望妳能明白，那不是針對妳，我只是在痛罵壹個讓人失望的隊長罷了。”
　　“了解，教練，我聽說過妳的‘故事’。”
　　當時路易真的很想像《西虹市首富》裏的大聰明壹樣用智慧的眼神看著他並反問：“妳聽過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