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孝元帝的口諭

　　大理寺。
　　紀天賜剛剛抵達，就有壹名身穿官袍的中年男人，迎了上來。
　　“見過五殿下！”
　　大理寺丞對著紀天賜行了壹禮。
　　似乎等候紀天賜很久了。
　　“羅大人，聽說太子將他的管家，送到大理寺了？”
　　大理寺丞羅大人陪著笑說道。
　　“五殿下消息靈通！”
　　“張管家涉嫌刺殺壹案，本官這就把人給五殿下您送來。”
　　羅大人識趣的，讓紀天賜都有些驚訝。
　　大理寺，乃吳國最高司法機構。
　　理論上，任何案子，大理寺都能審壹審。
　　從大理寺手中要人，紀天賜本以為會遇到點麻煩。
　　沒想到，順利的讓人出乎意料。
　　如此順滑！
　　不到壹盞茶的功夫，張管家就被兩名獄卒帶上來了。
　　看到張管家，紀天賜眼中閃過壹抹詫異。
　　關押在大牢中，張管家卻沒有慌亂和失態，反而壹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像極了極有風骨的雅士。
　　“妳不怕？”
　　紀天賜瞇著眼，寒光乍現。
　　“無非就是壹死，又何懼之？”
　　張管家眉頭都沒有走壹下，直視著紀天賜，絲毫不像是壹個犯人。
　　“無非就是成王敗寇！”
　　“今日三殿下棋差壹招，沒取走妳的狗命。”
　　紀天賜嘴角瘋狂的抽出。
　　這演的，太假了！
　　似乎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妳是三皇子的人？
　　紀天賜撇了撇嘴，他才不相信，張管家是三皇子的人。
　　“妳的主子是誰，孤自會調查清楚！”
　　紀天賜冷哼壹聲，揮了揮手，吩咐王府侍衛。
　　“帶他走！”
　　還沒等王府侍衛上前，張管家嘴裏，頓時發出高昂的悲鳴，好似被弓箭射中的天鵝。
　　“為什麽妳沒死？”
　　“可恨！可嘆！”
　　“實乃蒼天無眼啊！”
　　說著，張管家竟然掙脫了兩名獄卒，壹頭撞向大理寺的石柱。
　　顯然是，壹副要血濺大理寺的模樣。
　　“想死？”
　　“孤讓妳活，死也得活！”
　　“孤讓妳死，活也得死！”
　　紀天賜眼中閃過壹抹濃濃的戾氣，無名怒火，湧上心頭。
　　想要自殺，死無對證？
　　妳在做白日夢！
　　紀天賜橫跨壹步，突然擋住張管家自殺的路線。
　　緊接著，體內真氣震蕩，發出劍鳴般的響聲。
　　擡手！
　　握拳！
　　壹拳轟出！
　　霸道的真氣，瞬息之間，穿透了張管家的身軀，轟如他的丹田之中。
　　也不知道紀天賜這壹拳轟，蘊含著何等可怕的力量。
　　宛如千鈞之力。
　　猶如浪潮拍岸。
　　骨肉碰撞的轟鳴聲，響起！
　　張管家的身體挨了這壹拳，整個人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好似急速發射的炮彈。
　　轟！
　　張管家被重重地轟飛。
　　皇極經世經霸道的真氣，在張管家體內亂傳。
　　尖銳的疼痛，宛如針紮，令他額頭上直冒冷汗。
　　“沒有孤的命令，不準讓他死了！”紀天賜眼神冰冷地命令著。
　　“遵命！”
　　說著，王府侍衛，將老狗似的張管家拖走。
　　紀天賜對著羅大人壹笑：“多謝羅大人通融。”
　　“哪裏哪裏！”
　　“五殿下客氣了！”
　　等到紀天賜等人離開後，羅大人以及大理寺其他的官員，頓時長舒壹口氣。
　　“瘟神走了！”
　　大理寺中原本沈悶的氣氛，瞬間變得熱鬧活躍起來。
　　似乎每個人心頭的巨石，都被搬走。
　　五皇子遇刺壹案，涉及到太子和三皇子。
　　這麽棘手的案子。
　　大理寺壹點都不想接手。
　　每日勾欄聽曲不香嗎？
　　何苦蹚這趟渾水！
　　張管家這號人，在大理寺上上下下眾人眼中，就是快燙手山芋。
　　他們恨不得紀天賜，趕快將張管家帶走。
　　羅大人走到後院，面見大理寺卿。
　　“寺卿大人，五殿下把人帶走了！”
　　大理寺卿微微頷首：“此事妳辦的不錯。”
　　“這案子，我們大理寺，說什麽都不能接手。”
　　“大人高明！”羅大人拍了個馬屁。
　　“聽說林大通在幫五殿下查案子？”大理寺卿轉而問道。
　　“正是！”
　　“把本官的雨前龍井送去給林大通，結個善緣！”
　　……
　　張管家被帶到王府後，林大通就像二十年老光棍娶到媳婦了，使勁地折騰他。
　　在林大通審問張管家的同時。
　　紀天賜遇刺壹案，也在帝都文武百官中流傳開來。
　　壹時間，但凡有些腦子的文武百官，全都聞到了山雨欲來的氣息。他們紛紛約束自家子弟，不得外出鬧事。害得衣衫襤褸的小姐姐，也得不到接濟。
　　皇極宮。
　　孝元帝看著程以善的奏章。
　　奏章中，程以善痛斥五皇子目無法紀，大鬧少府寺，私自斬殺朝廷命官，膽大妄為。
　　孝元帝看了壹半，就把程以善的奏章，扔進了火爐裏。
　　“滅神弩啊！”
　　“這可是軍中重器，可殺宗師！”
　　“結果卻被壹群刺客用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小忠子！”
　　“妳說程以善連皇子都敢攻訐，為什麽就管不好幾具滅神弩呢？”
　　孝元帝語氣平靜地問著劉忠。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劉忠伺候孝元帝幾十年，太了解孝元帝的習慣。
　　當孝元帝生氣呵斥的時候，說明事情還有挽回余地。
　　當孝元帝語氣平靜，不溫不火的時候。
　　說明，妳攤上大事了！
　　在劉忠心裏，程以善已經完蛋了。
　　“陛下，或許是程大人忙著黨爭，沒空管理少府寺了。”
　　“若是文武百官都忙於黨爭，那誰還有空，幫陛下辦事？”
　　劉忠說得大膽，直接把黨爭二字說了出來。
　　也就是劉忠這個心腹大伴，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孝元帝微微頷首，語氣深邃。
　　“妳這奴才，大字不識幾個，都能明白的道理。”
　　“他程以善，怎麽就不明白呢？”
　　“難道他讀的書，都讀到屁股上了嗎？”
　　“太讓朕失望了！”
　　孝元帝的眼中，充滿了厭惡。
　　這壹抹厭惡，幾乎給程以善判了死刑。
　　“聽說程以善與太子關系甚密。”
　　“程以善的小孫女，還給太子當了妾室。”
　　“小忠子，可有此事？”
　　孝元帝壹問，驚得劉忠後背上直冒冷汗。
　　“陛下，奴才也就管著宮裏這壹畝三分地的事情，哪裏知道宮外面的事。”
　　“哼！”
　　“妳這老狗，又開始裝糊塗了！”
　　孝元帝來回踱步，思索片刻後，緩緩說道。
　　“小忠子，去五皇子府，傳朕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