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8章、生？還是死？

　　看到秦洛和人通電話說到‘藥’的事情，寧碎碎開心地問道：“秦大哥，是不是有什麽藥可以解笑笑身上的毒？”
　　淩母也滿臉期待的看著秦洛，說道：“秦醫生，我知道笑笑……笑笑可能兇多吉少。我也不再說讓妳壹定救活她這種強人所難的話。我只是求妳，求妳盡力……盡力了就好。盡力了就好。”
　　說話的時候，淩母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說是‘不敢說壹定救活的話’，可是，如果女兒就這麽去了，她又如何能夠承受得起這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打擊？
　　況且，她才剛剛用溫水擦拭過淩笑嘴角的粘稠物，在他們說話的空隙，又堆積了不少濃痰惡血。
　　仿佛淩笑的嘴巴是壹個關不籠的水龍頭似的，不斷的有東西流敞出來……而且不斷的散發出惡臭。做母親的看到此情此景，自然以為這是病情加劇癥狀。
　　當然，這也確實是病情加劇癥狀。
　　因為對淩笑所中的這種毒壹無所知，聞所未聞，這讓秦洛的壹身所學沒辦法施展。所以，也沒辦法理解為什麽壹個鐘頭前還好端端的，怎麽就突然間病情加劇至此？
　　“前些日子從淩笑身上抽了些血樣。”秦洛自然不會說讓紅衭跟蹤藍天護隨從並且將他們壹壹擊殺從中找到相似毒素的事情，只說這病毒樣本是從淩笑身上提取出來的。“我把這些血樣送到燕京所有熟悉的研究院研究室，請大家幫忙壹起研究……剛才打電話，壹位朋友說有種病毒可以和血液裏面的毒藥進來融合。”
　　“進行融合？”寧碎碎不懂醫學，疑惑的問道：“意思是說可以解毒了？”
　　秦洛搖頭。
　　“那是什麽？”寧碎碎小聲問道。
　　不過，她的小心是多余的。淩母雖然又在打水幫淩笑擦拭嘴角，但是她的眼睛卻壹直盯在秦洛臉上，仔細地聽著他們倆說的每壹句話。
　　“還不能解毒？”淩母急道。
　　“不能。”秦洛歉意地說道。
　　雖然這件事和自己完全沒有關系，而且，以他和淩笑當初的交情，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任其惡化死亡。可是，他是秦洛。他做不出來這種事情。秦家的家教也不允許他幹出這樣的事情。“這正是我要和伯母商量的事情。”
　　寧碎碎走過去接過淩母手裏的濕帕，說道：“伯母，我來吧。妳去和秦大哥好好聊聊。”
　　淩母沒有客氣，現在也不是推讓的時候，她擦了擦手，看著秦洛說道：“秦醫生，妳是碎碎的朋友，又對我淩笑盡心盡力救治，無論最終結果是怎麽樣，我們淩家對妳都是感激涕澪，絕無埋怨。妳懂禮儀，出出進進都是叫我伯母。我也著實把妳當做自家子侄看待……假如妳不嫌棄的話。妳有什麽話都直說，笑笑都這樣了，無論任何結果……我都能接受。”
　　秦洛點了點頭，說道：“伯母，我不瞞妳。也不能瞞妳。最終的選擇……還要由妳來決定。”
　　“那妳說說，這到底是什麽情況？”淩母問道。
　　“說實話，我沒辦法救笑笑。”秦洛坦然承認自己的‘無能’。“她這不是病，是中毒。無論是針灸法還是藥食法，都沒辦法催發出笑笑身上的這種奇怪毒藥……我找了國內最高端的研究室研究院，他們對這種病毒也壹無所知。甚至國外的醫藥研究院我也通過關系問了幾家，他們也對這種藥聞所未聞……”
　　情況也確實是如此。淩笑笑身體裏面的毒藥就像是壹種新型的‘電腦病毒’。現有的殺毒手段都沒辦法查殺，而各大病毒公司也都不知道這屬於什麽類型的病毒。這是壹種領先科技的藥物。
　　“那妳剛才說的解藥？”
　　“那不是解藥。”秦洛說道。“他們只是找到另外壹種毒藥和這種毒融合……”
　　“不是解藥？那是什麽？”淩母也被秦洛給繞暈了。想來想去，還是想不明白秦洛到底想要說什麽。
　　“是毒藥。”秦洛說道。
　　“毒藥？”淩母驚呼出聲。
　　就連寧碎碎也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說道：“秦大哥，怎麽能是毒藥呢？怎麽可以餵笑笑吃毒藥？”
　　“是啊。秦醫生，這……笑笑已經這樣了。再讓她吃毒藥的話，會不會……會不會……”
　　“我不知道。”秦洛說道。
　　“……”
　　秦洛苦笑，說道：“這是兩種病毒的融合，有可能會變成壹種新型病毒……我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會對笑笑的身體有什麽影響。但是，我覺得，無論發生什麽樣的反應，都比現在要好壹些……所以我才說，這件事情還需要伯母來決定。”
　　淩母緊咬牙關，滿臉痛苦。
　　她原本承受的是即將失去女兒的痛苦，這還不算完，轉眼間，她就要承受……親手毒死自己女兒的痛苦。
　　她下不了手。
　　她怎麽能下得了手？
　　“怎麽了？”壹個沙啞的男人聲音響起。
　　淩母看到站在病房門口的男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滿臉淚水的撲了過去。
　　“小隕，妳救救妹妹……妳救救妹妹……這可怎麽辦啊？這可怎麽辦啊？”
　　“秦醫生，發生了什麽事？”淩隕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淩笑，又和寧碎碎點了點頭，出聲問道。
　　“妳來的正好。”秦洛說道。他和淩隕的交往不多，但是覺得這人人品不壞。而且，當初也是他提供消息，自己才最終把目標鎖定在管緒身上。“需要妳幫忙做壹個選擇。”
　　接著，秦洛就把自己的計劃重復了壹遍。
　　淩隕也沈默了。
　　這真是壹個艱難的決定啊。比企鵝大戰360的決定還要艱難……
　　他從口袋裏摸出煙，抽出壹根放在手裏掂著，卻沒有掏出火機點燃。病房裏不許抽煙。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淩隕問道。
　　秦洛點了點頭，其它人都沒有說話。
　　“試試吧。”淩隕說道。“總還有壹線希望。”
　　“那就試試。”秦洛說道。淩笑的家人同意，他才能放手去工作。如果他們不同意，秦洛也沒有權利拿淩笑的身體去做這種實驗……是的，這就是壹個實驗。
　　因為，誰也不知道結果是什麽。
　　沒有讓人久等，離很快就帶著兩個醫生到了醫院。秦洛在龍息的研究院裏見過他們，只是早已經忘記了名字。
　　壹個頭發發白戴著眼鏡的老成醫生也記得秦洛，把他拉到壹邊，說道：“妳確定要這麽做？”
　　“別無選擇。”秦洛指了指病床上不斷嘔血的淩笑，說道。
　　“可是這很危險。我們不知道結果是什麽，我們甚至不知道……這有沒有用。或許，把這種病毒植入她的身體裏面，反而會加速她的死亡。這樣的後果妳考慮過嗎？”
　　“考慮過了。”秦洛說道。“我說過，這是唯壹壹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對我來說，這是單選題。”
　　老教授嘆了口氣，說道：“她的家人同意嗎？後果妳都給他們解釋過了？”
　　“說過。他們同意這個計劃。”秦洛說道。
　　年輕醫生走到秦洛面前，把手裏的壹個銀色小箱子遞過來，說道：“這是合成病毒。只要把它植入病人的身體裏面就行了……不過，我建議妳讓病人家屬先寫壹張免責書。”
　　每壹個重診病人送上手術臺前，都要病人家屬簽字。為什麽？因為手術有風險。如果家屬不簽字的話，到時候醫院和醫生後患無窮。甚至患者家屬把他們告上法庭，他們也是無理的。
　　這壹次，已經不能說是手術有風險了。這是……九死壹生。所以，年輕醫生才有此提議。
　　“不用了。”秦洛笑著說道。“我相信他們。”
　　“我寫。”淩隕說道。床頭櫃就有紙筆，他唰唰幾筆就寫了壹份免責申明。
　　秦洛笑了笑，打開銀色小箱，裏面有壹個註射器。
　　註射器裏面有兩毫升的紅色液體，顏色腥砸，就像是櫻桃汗。這也就是他們找到的合成病毒。
　　秦洛在註射器上安上針頭，準備往淩笑身上紮針時，卻又停了下來。
　　對淩母和淩隕說道：“妳們還有什麽話要對笑笑說嗎？”
　　淩母眼眶濕潤，撲過來抱著淩笑痛哭。
　　淩隕也是眼眶濕潤，背過身擦了擦眼淚後，很快又轉了過來。
　　寧碎碎壹邊流淚，還要壹邊勸慰淩母不要過於傷心。
　　等到他們都從病床上起身，秦洛走過去，用消毒棉在淩笑消瘦無肉的手臂上擦了擦後，迅速出針，然後把針筒裏的腥紅液體推了進去。
　　生？還是死？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