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諸多隱秘，寧寧再現

　　神明之地，特殊的天地，其中的五行與尋常世界並不類似，譬如“扭曲烈陽”、“太陰燭火”，這兩者必定是屬於“神明之地”的範疇了。
　　太陰燭火，是為小姐療傷所得，其來可能與“虛夜帝君”有關，但具體無可考究，而即便知道了，怕也難以再獲得，這火焰使得白山神魂的防禦能力得到了恐怖的提升，就算他那紫府被某個厲害的念頭攻破了，紫府城裏的太陰燭火也會將入侵之敵凍結，然後……“珍藏”。
　　這太陰燭火，根本沒有獲取途徑。
　　而“扭曲烈陽”，卻是有的。
　　剎那之間，白山腦子裏已經有了個計劃。
　　但這計劃需要梅兒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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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月光孤照，卻得影成雙。
　　淒寒之意，至此也無了。
　　郎情妾意，手兒相牽，身兒相貼，夜風也似變暖了許多。
　　梅兒依偎在白山懷裏，幸福，疑惑，而又害怕。
　　這本是三個截然不同的情緒，卻在同壹時刻出現在了梅兒身上。
　　她幸福，是因為姑爺。
　　剛開始她或許還有玩鬧戲耍、露水夫妻的想法，等到“天亮了”，“露水就會消失”，這夫妻的感情自然也就沒了。
　　可現在，她卻生出了壹種累了的感覺，覺著想和姑爺永遠壹起，做姑爺的娘子，白首不分離。
　　她心裏的怨氣也因為姑爺的存在，而變得微薄虛弱。她和那些執念惡靈不同，那些惡靈沒了怨氣會消失，但對她來說，這恰恰也是壹種心境的圓滿。
　　她疑惑，正是來自於她的幸福。
　　她活了許多許多年，見過了許多許多事，更是讓許多許多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可為何……此時她卻會想著安穩下來，只給白山壹人見她的嫵媚。為什麽？
　　她害怕，因為若是她和白山在壹起了，那她就註定要離開小姐，這對小姐而言也許是壹種背叛。
　　除此之外，她是生靈魔經量劫的產物，白山卻基本定了是開天魔經量劫的劫主……新量劫出現，舊量劫的產物還會存在麽？她……會徹底消失麽？
　　她不怕徹底消失，她只怕好不容易有了歸宿，這歸宿卻又泡沫幻影，如露似電，轉眼不見。
　　白山把獲取“扭曲烈陽”的計劃說了壹遍。
　　梅兒姑娘卻搖搖頭道：“不行的。”
　　“為什麽不行？”
　　“姑爺是想通過深淵去往擁有扭曲烈陽的世界，然後以神魔之果盜取扭曲烈陽的火焰，繼而在落地後還要剛好墜入黑河，對不對？”
　　“對。”
　　“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梅兒想了想，又道，“或許可能，但需要花費很長很長很長的時間。
　　姑爺聽我說吧。
　　深淵是在不停變化的，沒有地圖，妳就會迷路，或者說會被黑暗裏那些誰都想不到的詭物給纏著，永遠迷失。
　　我們要通過深淵去往某個世界，必然需要坐標。
　　可我沒有扭曲烈陽世界的坐標，可這誰都不可能有，因為沒有哪個存在能在那個世界留下坐標。
　　所以，我們只能不停地嘗試著打開深淵之門，然後派斥候去外探索……
　　這外面……並不壹定是世界，也可能是宇宙虛空……
　　在漫無目的的尋找裏，我們要花費無法想象的時間，才能尋找到扭曲烈陽的世界。
　　然後，想要在落地後剛好墜入黑河，這更是需要湊巧到極致了……沒有誰能控制黑河。”
　　隨後，小梅又解釋了“設立坐標”的原理。
　　“姑爺，妳知道動物吧？
　　動物是靠尿液裏的氣息來做標記，人類是靠著記憶來做標記……
　　可若是被尿液標記的東西跑遠了，那動物就找不到標記了。
　　而若是壹場天災摧毀了人類記憶裏的道路，那人類就也找不到他的標記了。
　　而我們做標記的方法很簡單，那就是深淵氣息。
　　這深淵氣息會存在於某個世界上，存在之後，我們就可以通過這個氣息尋找到去往那裏的路。
　　可是，不同的深淵世界氣息也不同，譬如我……我只能發現蘊藏了第二深淵氣息的世界。而其他深淵的魔鬼們就找不到這裏。
　　然而，這種坐標法也並不穩定。
　　因為妳留存在世界的氣息可能會消失。
　　甚至那個世界本身也會消失。
　　到那時候，就找不到過去的路啦。
　　之前，姑爺發現的那個叫水靈玨的姑娘，就是我留下的氣息之壹，這也是最常見的定坐標方式。”
　　白山道：“那從黃泉溝壑走呢？”
　　梅兒搖搖頭：“那就沒坐標啦……我們壹旦進入，下壹次從哪兒出來可就說不準了。之後只能打開小世界，貼在主世界上進行漫無目的的空間旅行，等到了合適的世界再打開深淵入口。
　　而且，姑爺，不是我說，妳覺得真的還有人能承受扭曲烈陽的火麽？又或者……妳還能承受第二絲扭曲烈陽的光焰麽？”
　　白山問：“扭曲烈陽真的這麽厲害麽？”
　　梅兒道：“沒有存在能夠暴露在扭曲烈陽之下。”
　　白山明白了，這扭曲烈陽，很可能就是天道贈給他的禮物……這種禮物獨壹無二，想要復制，那根本不可能。
　　於是他放棄了這個計劃，又道：“小梅姑娘，妳可還知道什麽特殊的奇景，與這扭曲烈陽，太陰燭火類似的？”
　　梅兒笑道：“那有是有，但大多是我都沒見過的傳聞。可若說我見過的，也知道必然存在的，怕就是世界心炎了。
　　世界心炎，藏在每個世界的中心，據說是世界的心臟，雖然比不上扭曲烈陽，可卻也不可小覷。
　　我們需要先尋到去往地下世界的路徑，然後在地下世界裏搜索，或有發現。”
　　……
　　……
　　唐顏武學天賦中等，不如尚王這等天資卓絕之才。
　　但她知人善用，也很擅長信息掌控，否則當初也不至於建立武朝錦衣衛，並只靠黑玉塔就壓住了世家，從而逼迫世家動用“吞天噬地魔功”。
　　要知道，正常來說，世家只需要通過“糊弄”，就可以搪塞過絕大部分人，但他們卻被逼的只能和唐顏動了真刀真槍，這也足可說明問題。
　　白山把“搜尋地下世界路徑”的方法交給了唐顏。
　　唐顏果然沒讓他失望。
　　壹個月後……
　　唐顏就有了初步的消息，她確定了幾個可能地點。
　　又花費了四個月時間探查，她得到了最可能的地點。
　　同時遞上了屬下提交的信息記錄。
　　白山接過掃了壹遍。
　　“東海海外有怪島，名為神力。
　　生於此島的動物常擁有巨力，摧樹崩石，遠勝陸地野獸，但卻短壽，故有此名。
　　第壹日……
　　臣前往調查，在島嶼中心發現了壹個的溫泉。
　　動物們正是飲了這泉水，這才擁有了巨大力量……
　　第二日……
　　臣沿泉而上，在上遊發現了壹個巨淵口子，泉水正是繞經附近所以才變成了溫泉。
　　第三日……
　　臣冒險進入巨淵，發現其中多奇形怪木，各有作用，或食之不餓不渴，或食之健步如飛，或食之容貌變美，或食之刀槍不入，或食之不怕高溫……那溫泉裏“巨力”只不過受了巨淵最上的壹種植物的影響。
　　然巨淵中有迷宮，道路難行。
　　三周後……
　　臣尋到出口，可這出口居然似在天上，其下壹片荒莽大地，遙遠之處隱有太陽，好似世界倒影。臣知此處當為地下世界，故而返回。
　　另附：地圖。”
　　白山翻開後邊看了看，後附五張地圖，壹張是巨淵迷宮地圖，其余四張竟都是場景地圖。
　　顯然這探查之人也善於畫畫，這四張地圖也算是惟妙惟肖，尤其是最後壹抗俯瞰地下世界的地圖，更是震撼人心。
　　畫作之人所處之地，乃是壹個天空垂下的泥黃巨卵，其下竟有水汽浮雲，再下則是壹片荒莽茂密的森林，其中竟還有動物奔躍，怪鳥翺翔，多爪多首，多翅多尾，壹言難盡。
　　而水波河澤，壹如人間……
　　地平線上，隱見“烈日”惶惶，似要升起，但卻藏蟄地下，只見壹片紅光破地而出，宛如黎明將至。
　　但畫作之人加了句話：臣觀次日良久，卻不見升起。
　　白山收起地圖和畫卷，道：“做的不錯。”
　　唐顏得到他的褒獎，心裏樂開了花，旋即又道：“父神，近日頻有仙人降世，有不少人還隱入各大城鎮，甚至和城裏居民發生了沖突。”
　　白山問：“沖突如何？”
　　唐顏道：“各有死傷……天人們並不畏懼那些普通仙人，甚至打起來後，能夠虐壓那些仙人。但……父神，若那些仙人殘殺百姓，該如何？”
　　白山道：“打回去，然後派遣力量前去警告，告訴他們井水不犯河水，讓他們投鼠忌器，知道現在的人間也並不好惹。
　　但是，不可倨傲，更不可得罪所有仙人……
　　因為，仙人之中也非鐵板壹塊……”
　　說著，白山又把仙界七宗的格局說了壹遍。
　　“玄元，凈土，滄海，寶象……”
　　“死靈，極樂，血煞……”
　　唐顏喃喃著這七宗的名字，又復行禮，轉身離去。
　　勢力多了，就讓她想到歷史上記載的多國亂局。
　　如今情形雖說有了“天人”和“仙人”，但格局卻也頗為相似。
　　天人人間為壹國，仙人七宗為七國。
　　但合縱連橫的事兒，她不會，所以……她決定去找二哥唐守。
　　因為之前世家叛變的事，她已經很久沒找二哥了。
　　……
　　……
　　此時……
　　仙界。
　　無周山西南。
　　玄元古宗。
　　掌教聖人正立在禁地。
　　大地生出裂縫，壹道漆黑扭曲的蛇影鉆了出來，出現在他身後，昂首弓身，蛇信嘶嘶，壹雙燃燒草屋般的紅色巨瞳靜看著掌教聖人。
　　其蛇周身鱗片詭譎，片片皆繪閉目人臉，而奇怪的是，比起之前，這些人臉竟然給人壹種“將成餓殍之人忽得食物，即將進食前的渴求感，貪婪感”。
　　可是，這食物還在鍋裏，還未煮熟，所以無論它多麽想吃，卻也暫時無法吃到。
　　“這世界，怎麽還沒亂？”世界蛇餮很不滿，它吐著蛇信，而大滴大滴黑色的涎水正在它獠牙之間泛湧。
　　它的子嗣需要吞噬更多因混亂而導致的負面情緒，而它則需要吞噬這些子嗣。
　　它本體的能量過於強大，無法直接降臨人間，所以只能如此……
　　此時之所以能在這裏，也只是投影。
　　玄元掌教聖人道：“七宗各有融神，皆知量劫將至，而前些日子，我激我那師弟去人間，結果師弟逃了回來，其弟子未能返回，這等情況，七宗皆知。
　　量劫當前，天人又橫空出世……各宗融神們必定約束弟子，去往凡間就只尋神位，其他事情壹概不管。
　　這亂……起不來。”
　　蛇道：“不行，必須亂。不亂，我怎麽進食？不進食，我怎麽變強？”
　　玄元掌教聖人道：“妳深淵常有交易，妳不若做做交易……之前的魅王不就是個亂世禍水麽？”
　　蛇道：“她？”
　　火紅巨瞳裏閃過冷意，卻不多言，又道，“妳們人類壹向奸詐，妳想想辦法。”
　　玄元掌教聖人有些猶豫，他雖和這深淵魔神結了盟，但並不想真正去做這等汙穢之事。
　　蛇道：“妳不想渡雷劫了麽？以妳現在的能耐，想要渡過虛空雷劫，卻還差了許多……如果沒有外力的幫助，妳根本過不了融神境。
　　那眾多古神，實力何等詭譎難測，他們中又有幾個能度過雷劫？”
　　玄元掌教聖人喃喃道：“融神需得過心魔劫，如此才能融合神位……
　　這五行境需得度過雷劫，如此才能徹底擺脫身體的束縛，化作能量，遨遊宇宙。
　　傳聞五行境之後還有陰陽境……
　　達了那陰陽境，竟可以穿梭時間……
　　卻又不知又該度過何等劫難了。”
　　蛇嘿然道：“穿梭時空可沒那般自在，其中風險難以想象……不過，確有不少大能躲到過去去了。
　　至於未來？那卻是沒有的。
　　算了，這個不說也罷。
　　妳我交易，妳助我進食仙凡混亂，我想辦法助妳渡過雷劫，此時說這許多，莫不是後悔了？”
　　玄元掌教聖人來回踱步，猶豫了會兒，隨後眸光變得堅定，他不想死在量劫裏，可量劫劫主本就不止壹個，可這壹刻卻是如此靠近地靠近他，他怎可能不受牽連？
　　量劫如海嘯，從深海翻湧而來。
　　最先卷入的卻必然是海邊的人，其次是低處的人，而所站之地越高，則越可能避過這海嘯的襲擊。
　　他在融神境已經停了數萬年，手握定界之器，卻怎麽也破不開下壹個境界。
　　因為他很遲疑……
　　雷劫，並非強制降臨。
　　而是自我接受。
　　可雷劫，卻能輕易將融神給劈地境界降低，甚至身死道消。
　　壹個明明已經長生不老的神明，誰願意去冒險？
　　良久，玄元掌教聖人嘆息道：“恩怨所起，莫非貪婪，若是貪婪超過了力量，那或會約束，但若是力所能及，那便肆無忌憚。”
　　蛇道：“什麽意思？”
　　玄元掌教聖人道：“尋壹半步融神，讓他歷經辛苦，身受重傷，再得到神位，之後卻讓另壹宗門之人遇到，那人平日裏不敢出手，可見對方重傷，必定殺人奪寶。
　　如此循環，妳我再在其中暗中行事，七宗……必然大亂。”
　　蛇道：“若真被誰搶了去怎麽辦？那神位可是真的……其內藏了太古時代的秘密……”
　　玄元掌教聖人道：“誰真得了那神位，妳我聯合出手，他又豈能真正取走？”
　　蛇想了想，桀桀笑道：“卑鄙，果然卑鄙……就這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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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壹邊……
　　凈土宗。
　　梵音誦經，金光大殿上，有老僧掐印閉目微微垂首，正坐定於蒲團，細數著念珠。
　　忽地，門外壹個小沙彌輕輕敲響了門。
　　沙彌敲了三下。
　　老僧驀然睜眼。
　　殿門推開，沙彌走入，擡眸對視，沙彌雙眸裏卻沒有半點瑟縮，反倒是壹種冷冽的魔意，“玄苦，好久不見。”
　　老僧看定來人，良久道了聲：“廣祿子，是很久不見了。未曾想到，妳我佛魔，當年廝殺如何慘烈，有朝壹日竟會站到同壹邊。
　　看來……妳從【教化經】裏偷得的先天符字，越發熟練了。”
　　他口中所言的廣祿子，竟是之前曾經提醒過白山“老祖奪舍”，以及再後出現在四象宗的那位魔宗副宗主。
　　當時的廣祿子，為帝曦奉上了諸多的修煉功法。
　　之後飄然而去。
　　可此時看來……那廣祿子不過是壹個分身罷了。
　　此時，這廣祿子嘿然壹笑，卻不多說，只是神色肅然，而帶著崇敬道，“帝君出現了。”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名為玄苦的老僧瞳孔卻舒展開來，動心動念，壹剎之間，老僧破了自己的坐禪，他問：“妳何時見？”
　　廣祿子道：“四十二年前，在另壹個世界。”
　　玄苦厲聲問：“帝君既然現世，妳為何不迎回？”
　　廣祿子道：“帝君輪回千世萬世，是妳說迎回就能迎回的嗎？”
　　玄苦道：“那妳此時為何又出現？”
　　廣祿子道：“帝君出現在這個世界了，她給了我指示，說時機已至，她欲歸來。此事妳無需擔心，我已和貓兒說了。貓兒比誰都想迎回她。”
　　玄苦頷首道：“那便好……那便好啊……”
　　廣祿子道：“我來這裏是告訴妳這分身壹件事，如今人間的天人，莫要去動。必要的時候，甚至需要幫助他們。”
　　玄苦道：“天人……此非量劫？”
　　廣祿子道：“我只能說，他們……不是敵人。若有壹天那劫主與妳遇上了，且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妳可提帝君之名，以免自相殘殺。”
　　玄苦雙手合十道了聲：“善哉……老衲明白了。”
　　說罷，他又問了句：“老衲聽聞帝君和觀自在菩薩與魔鬼做了筆交易，這其中似多有變故、曲折與隱秘。”
　　廣祿子道：“莫說，莫問……因為，我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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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後。
　　白山交代好了事情，便想著出發去往東海神力島。
　　而恰在此時卻忽地發生了個意外，或者說驚喜。
　　桃花源裏……
　　壹道熟悉的白影坐在銀帶般的冰水溪流前，神色有些莫名的復雜。
　　白山很少見她在這裏發呆如此久。
　　“帝曦？”
　　“是我……白山，我恢復顯神境了。”
　　“……”
　　“是，我能夠把妳的妙妙還給妳了。”帝曦神色從容，“但妳需要以心魔起誓，答應我兩個條件。”
　　也不待白山問，帝曦直接道：“第壹，妳必須將生靈魔經的苦難送入墳墓；第二，妳便是身為劫主，也不可以為惡諸天。”
　　白山鄭重道：“我答應妳。”
　　帝曦道：“取兩個蓮藕人，我和帝晚都會分出，然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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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世界，第二深淵……
　　巨大虛無斷層外的古老石階上，紅衣小娘子翹著長腿，懷抱著壹本破爛古書，勾著繡花鞋在等著，比起之前的媚態，她神色裏更是多了幾分幸福，眸子裏卻有著擔憂。
　　忽地……
　　她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梅兒姑娘轉身看去，“小姐！”
　　壹道人形輪廓幽幽地站在黑暗裏，那身影忽道：“妳又見到他了？”
　　梅兒姑娘最擔心的事發生了，她糯糯道：“說的姑爺呀？”
　　小姐道：“妳還叫他姑爺？看來他陽氣沒少給妳。”
　　梅兒道：“小姐，他……他壹直很在乎寧寧。這壹次，還讓他來吧……畢竟，在這個世界，在他身邊總會更安全些。”
　　良久的沈默。
　　小姐道：“好……反正不過數十年，這數十年裏，有妳在，我也不必擔心太多。”
　　梅兒連連點頭，又道：“嬴鳳仙在第三深淵修煉有了進展，我……我想帶她去見見姑爺。”
　　小姐道：“不行。嬴鳳仙身份特殊，有大用。”
　　梅兒楞了楞，“姑爺……是我們的敵人嗎？”
　　小姐道：“他是壹個異數，也是壹個踏腳石。梅兒，妳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梅兒道：“虛與委蛇，只是利用……”
　　小姐道：“我放心妳，因為……我們生於同壹處，我們是不會擁有感情的，我們會壹起存在下去。對麽？”
　　梅兒默然了下，媚聲道：“姑爺陽氣多，我就看中這個呢……等我吃飽喝足了，那緣分便斷啦……”
　　黑暗裏，小姐的輪廓似乎露出了難得的笑意，她忽地指了指紅衣小娘子手裏的書，道：“妳等的人到了。”
　　輪回書正翻過壹頁，光芒呈漩渦，旋繞，亮起，其上顯出壹個正在發脾氣的少女。
　　少女眼珠很黑，在陽光裏好像黑色珍珠，她叉腰，跺腳，面帶鄙視，道著：“怎麽啦怎麽啦？妳不是說很有本事嘛？怎麽連壹個天人宗門的入門柬都拿不到啦？就妳還想對我家提親？”
　　少女憤怒地離去。
　　身後有人追喊著，“小寧，小寧，妳聽我說，天人宗門……那不是想進就能進的，不過我家正在想辦法。”
　　名為小寧的少女停下腳步，啐了口道：“可真沒本事，不稀罕啦！”
　　梅兒姑娘看著輪回書上的畫面，這可真熟悉……
　　她忍不住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