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驚倒半桌茶水
道士夜仗劍 by 親吻指尖
2024-1-20 18:49
樓近辰看向那兩個女子,凝視著,他想要觀想月在眸再凝視其身,看她到底是真人還是其他什麽東西,但又覺得不禮貌,便只是正常打量,盡管如此,卻也惹來那兩個嬌女子中的壹個怒目瞪視。
樓近辰沒有理會,聽到她們的叫價,又想著難道這個世界還有所謂的五帝?
這五帝又是哪五帝呢?
至於那金百兩指的應該是黃金。
壹直以來,他都覺得像這樣神鬼背景下的世界,金融系統最容易崩塌。
不過,看來神秘界的交易,依然遵循著最原始的方式。
他不清楚這個‘金’對於壹個修士來說有什麽用?是用來煉器?還是別的什麽用途?
沒有人與她爭,樓近辰就更不可能,因為他連這些畫皮有什麽用都不知道。
再接著,又是壹卷畫打開,從二樓垂下來,其上面貼著的畫皮,在樓近辰的眼中,應該有壹米九左右,看上去陽剛堅毅。
“樓主有言,此畫諸位出價若未達到樓主的心中價位,則不出售!”二樓的那個紙人書生尖聲的說道。
它的話壹出,卻並沒有讓樓下的人或非人退怯,其中有壹桌上的三個惡漢,以及壹桌上的老鬼,壹個個身上出現了激烈的波動,它們的情緒已經透了出來,在虛空裏形成了壹些波紋,波紋有韻,都是陰詭醜陋之態。
突然,樓近辰聯想著自己心中對畫皮的印象,於是有壹個猜想,它們會不會是將這畫皮買回去自己穿上,然後在人間自由的行走?
“此畫可有使用時間?”其中壹個惡漢大聲的問道。
這壹問,樓近辰便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對的。
只聽那紙人書生回答道:“此畫三年內不破損,刀劍落其身不留痕,辟水火,懼真火雷罡,不生汗,落發則散化灰泥,身重二百三十斤,通十八般武藝,通騎術,若要買這壹身畫皮,則需要買特制的塗身油,塗油之後需沐浴月光至少壹個時辰,具體的使用方法,在買下後,會有詳細使用密冊奉上,竟買方式為暗價。”
樓近辰聽到這壹段話,竟有壹種不可思議的感覺,這賣的東西,是可駕駛的智能機器人?
話落之後,壹個紙人抱著壹個精美的瓷瓶,從二樓下來。
這壹個紙人是壹個女性,但是臉上的五官,卻是極為簡略的簡筆畫的畫風,只見它走起路來飄飄蕩蕩的,卻又能夠抱起壹個人臉大小的瓷瓶。
這讓樓近辰很想探究這畫皮是怎麽做出來的。
而樓近辰已經可以肯定,這些‘人’都是非人,這幾個惡形惡相的漢子,身體沒準也是畫皮,只是缺乏美感而已。
只見他們壹個個從懷裏掏出筆,在壹張紙上寫下自己的價格,放入那瓷瓶之中。
又聽其中壹個漢子說道:“先前我在清河坊裏買的外皮與此畫皮相比,當真是醜陋無比。”
這是樓近辰第二次聽到清河坊這個地方,上壹次是聽鄧定說,黑風寨曾突襲過清河坊。
便想著若是有機會,倒是可以去看看是什麽樣的景象。
之後,便是紙人唱念報價,最後竟是被那另壹個嬌滴滴的女子出的‘千年槐樹木心’換得,樓近辰看著‘她’,覺得明明是壹個女孩。
呃,也許裏面並不是,樓近辰很快就想通,這些‘人’不能夠只看表象。
這裏的壹切都讓樓近辰覺得新鮮,其中作價的東西更讓樓近辰感到新鮮。
五行精鐵、五行元珠,或者是什麽至陰血,地肺毒煞火,精蟲、千年槐樹木心等,雖然這些東西量都很少,卻也讓樓近辰開闊了耳界。
總共五張畫,很快就已經賣完了,但並不是每壹個人都買到,結束之後,壹時之間,大家竟是都坐在那裏沒有走。
樓近辰同桌的這壹個紙人,它的兩眼就像是兩滴陰泥壹樣,木然卻透著詭異,它壹直註視著樓近辰看,樓近辰看他,它也沒有改變,而且它從頭到尾只出過壹次價錢便沒有再出過。
“賣畫時間已結束,各位可自行離去。”二樓的書生紙人說道。
這時,坐在樓近辰旁邊的紙人卻突然開口道:“有生人進來,樓主怎麽說?”
壹群鬼怪裏面來了壹個人類,這就像是油滴落在火中,瞬間便燃燒。
人類身上的血氣,對於這些陰鬼來說是巨大的誘惑,在人類的世界之中,它們靠著畫皮在人類之中生活,遵循著人類的規矩,但脫離開人類的聚居地之後,它們便放開那種束縛,反而更有壹種瘋狂。
“樓主,既有生人闖入,那便如人類之中的壹句諺語:人在樹下乘涼,兔撞樹而昏,乃是天賜之食。”
那個藏於壹團黑霧裏的老鬼說道。
“我等都要再回人類的城池裏,到時必定又是諸般規矩加身,清苦難受,不如在此地借此人開壹場生人宴,過過癮如何?”壹個惡漢說完,他同桌的人立即站了起來,格外興奮,似乎壓抑的久了。
就連那壹只詭異的黑貓都叫喚了壹聲,舌頭舔了壹下嘴巴。
樓近辰左右看了看,聽著這個‘生人宴’,像壹些旅遊的人,壹起開的篝火晚會。
當然了,如果在這種宴會裏,自己成為其中的食物之時,那麽這壹切,就不是壹種美好了。
“諸位竟有如此興致,可否告訴在下,這‘生人宴’是什麽宴?”樓近辰坐在那裏,環顧左右的問道。
“嘿嘿,生人宴,便是抓壹生人,置於案臺之上,嘿嘿嘿……煎炸烹煮,我於人間學廚藝,便是為今日,正好印證所學!”
其中又有壹個惡漢笑吟吟的說著,樓近辰雙眼微瞇,他感覺這個人所說的,壹定是他們做過的。
“嘿嘿,我有壹法,可取其魂魄混於香料之中,再以香料制成香,供焚之後,嗅食壯魂。”那老鬼說道。
“哇!”黑貓叫喚了壹聲,似人聲,更似獸。
樓近辰看著在場的這些‘人’,說道:“我不知道諸位是何種類屬,但有壹言奉以諸位聽,諸位或是人世而來,又或是將往人世而去的,那便要明白,既入人間,便是赴壹場驚鴻宴,如此,當沐浴、凈心、誠意,守妖魔戒,方可脫去妖魔形骸,然則諸位,為何要在此關鍵之時反其道而行,塗壹身汙穢,灌滿心罪惡呢?”
他的話壹出,整個樓中都寂靜下來,即使是二樓的那些紙人,也都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索之中。
大家似乎都在回味著樓近辰的話,壹會兒之後,那個之前買下了壹米九大個子畫皮的嬌女子突然站起來,問道:“敢問,何謂妖魔戒?”
樓近辰沈吟著,他心中電光火石般的轉動著,剛剛這壹段話,自是他心中所想,但‘守妖魔戒’是他順口而出,在他看來,人類修行尚且有門規戒律壹說,世間更有法律,這妖魔要在人間尋修行道,更應當有戒律,便順口說了個‘妖魔戒’。
“妖魔戒,是為戒去妖魔之性,妳若有心,自觀自性,尋妳與人類之間的差別,見其善者而從之,見其不善而戒之。”
樓近辰本想將道士、和尚的戒律直接壹股腦的說出來,但轉念又想,也許他們聽過這些便可能心生抵觸,而且他覺每壹個人,即使是妖魔,也應該具體心性具體分析,便說出這壹段話來,至於效果……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嬌滴滴的女子,站在那裏低聲念著樓近辰的話,卻像是明白了什麽,當即說道:“多謝道長教誨,小女子告辭。”
她說完,竟是拉著旁邊的女子轉身就走,開門,門外風雨仍在,風急雨驟,樹林驚響,兩女子沖入風雨之中快速的消失。
這兩個女子選擇離開,讓在場的‘人’似乎很意外,風雨吹入樓中,其中壹個惡漢大聲道:“這個人嘴巴厲害,要割下他的雙唇煎著吃。”
“我要吃他的心,看看怎麽能夠說出這麽多的話來。”
“我要開他的腦子,澆上油,看看到時他還會不會這麽能說。”
樓近辰聽著,沒有動,他站起來,看著二樓的方向,問道:“請問樓主,妳的畫皮是用什麽皮制成的?”
他從入門後,看到那壹張張的畫皮,便起了疑問,若那是人皮,那麽今天少不得要清了這壹座樓了。
而且,這裏坐著的這些‘人’,壹個個在那裏不斷的撩撥,也早已讓他心中火起。
二樓的紙人書生說道:“樓主說,她用什麽制的畫皮,妳管不著。”
樓近辰深吸壹口氣,朝著其他的‘人’說道:“諸位,若是無事,盡快回去得好,外面風大雨大,免得妳們的家人擔心。”
他的話才落,壹個惡漢便已經沖了過來,在他俯身的壹剎那,他身上湧起黃芒,其形態似虎撲,又似野豬沖撞。
他這像是發出壹個信號,其他的‘人’立即動了。
他們動了,樓近辰也動了,劍光乍起,劍吟刺耳。
人隨劍動,斜步跨出,劍撩劃而過那惡漢的身體,劍芒瞬間劃破了對方的皮,壹只長滿了膿瘡的野豬從那人皮之中沖了出來,發出壹陣低吼。
樓近辰根本就沒有多看壹眼,身前已經掀起壹團風浪,手中的劍如趕風的器具壹樣,揮動之間,風浪狂湧,其中壹個大漢手持大刀向樓近辰沖來,卻又立即避開。
然而樓近辰卻已經毫無征兆的壹劍刺向仍在遠處的老鬼。
劍入陰霧之中,卻清楚的感覺到了刺入硬木裏的感覺,陰霧裏竟是壹個腐朽身體的人,它沒有皮,只有黑色的肉身,它這黑色的身體上,流著濃稠的黑色黏液。
老鬼悶哼壹聲,他感受到了壹股鉆心的痛,那劍已經刺入了他的心中。
但是他的要害並不在‘心’,樓近辰劍壹拔,身體壹轉,躲過身後的壹道刀光,人如跳舞壹樣,讓過對方之後轉過對方的身體,手中的劍劃過對方的脖子,壹道黑煙沖起,發出怒吼,卻化做壹團黑沙般的煞氣朝著樓近辰罩了下來。
樓近辰人未停,壹劍斬出,跨出十余步,出現在那生滿膿瘡的野豬身邊,它的身體竟是直接被壹劍斬為兩段。
手中劍揮動,拉出壹條銀色的長線,在樓中穿梭,瞬間已經到了那老鬼的身邊,劍光劃過,它瘋狂的後退躲避,可是劍光卻靈動的追逐轉折,幾秒後,壹顆黑色的頭顱飛起。
頭頂黑沙般的煞氣發出狂怒,撲湧而下,樓近辰手中劃出壹道道光圈,那些黑沙煞氣竟是被光圈粘吞入其中,緊接著便聽到慘叫響起。
那壹個紙人本來壹直在旁邊看著,之前蠢蠢欲動,在看到這壹幕之後,立即轉身,壹晃身已經到了樓門口,眼看就要鉆入風雨裏。
“錚!”
壹聲脆響,劍光壹閃,樓近辰人隨劍已經穿空而來,刺在了紙人的背上,紙人的背上蕩起壹圈法念波紋,卻依然被洞穿,紙人前胸中可見劍尖,又見那劍順勢壹個劃拉,紙人分為兩半,其上法光瞬間散去。
壹道人影從紙人身上竄出,快速的鉆入風雨裏,紙人飄落在地,轉眼被雨打濕,這竟是壹個陰魂出遊者。
劍光綻放,穿刺閃爍,壹陣劍光之後,只剩下壹個惡漢在那裏呆若木雞,驚懼無比,他不是沒有動手,而是因為沒有挨著樓近辰的邊,根本就無法追到劍光奔刺的速度。
他撲通壹聲,跪在地上,不斷的叩頭,嘴裏說道:“求道長饒命,我從此再也不去人間,從此以後必行善事。”
樓近辰提著劍走過去,卻沒有看他,而是看著二樓,壹身兇殺劍意,彌漫著整座畫樓。
跪叩者心中大喜,忙朝外沖去,卻只覺得身體壹輕,耳聽到劍吟,隨之天地旋轉,他看到那個可怕的人手中的劍挽出壹片劍花後倒持於手中,然後他看到了自己倒在地上的身體,鮮血噴灑了壹地。
他竟不是妖魔,而是真正的人,但是能與這些妖魔混在壹起的人,其心已是妖魔,所以樓近辰根本就沒有放過他的想法。
樓上這時傳來那書生紙人的話,只聽他說道:“樓主說,她用來制畫皮的皮都是來自於魚皮,如果道長不信,可入樓查看,還有這些魚皮往來都有單據存留,道長可驗查。”
樓近辰的劍挽了個劍花,劍如白霜,嗆的壹聲入鞘中,樓中兇殺劍意盡斂,說道:“在下火靈觀樓近辰,聽聞畫樓之中有善畫者,特來求藝。”
二樓的裏間,有壹個女子坐在那裏,蔥玉般的雙手緊緊的絞著手帕,旁邊的桌子,有茶水打翻,淌了半桌,聽了樓近辰的話之後,緊皺的眉頭頓時松開了些許,大吐壹口氣,又用手不斷撫捊著自己的辮發,像是在安撫著自己那驚懼的心。
她心生壹絲惱怒,驚懼尚未散去,暗想:“這人好兇惡,明明是要拜師學藝,卻還壞我生意,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