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煉劍
道士夜仗劍 by 親吻指尖
2024-1-20 18:49
文在承不想回答。
當壹個人擁有太多,而又被威脅的時候,他是很難放棄自己生命的。
唯壹敢於隨時放棄生命的人,是那些僅有生命可放棄的人,因為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在以自己的生命為賭註,他已經習慣了。
而那些擁有太多的人,他可以拋棄很多,唯獨不願意拋棄生命。
袁松直接用他的生命做為威脅,簡單粗暴。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說了,因為他被那火烤著的時候,他心中的記憶像是被烤了出來。
他想要緊緊的守住心念,不讓自己去想那些相關的事。
只是那火也不知道是什麽火,烤得他昏昏沈沈,最後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沒有說,而且他也沒有必要知道了。
而多天之後,有人入山長的住處,入他的房間之中,才看到了已經死在床上的山長。
秋蟬學宮震動。
……
樓近辰去了海外。
他曾聽說過海外有火山。
他手中的劍其實已是極佳的鐵精,並不需要再融入其他的精鐵了。
他人如破空的長虹,壹路的飛縱而起,又似橫貫天地的壹道劍光。
樓近辰來到這壹片大地這麽多年,卻還是第壹次來到海外。
他眼中最初是灰褐色的大地和青綠的山,後來映入眼中的是淺藍,慢慢的變成深藍。
他看到有船出海,看到了海浪之中嬉戲的鮫人,不由的想到了自己曾在望海角認識的那個女人——海明月。
不過,這個名字也只是壹閃而逝,與她壹起出現的還有她的母親海姞,那位成了犬封國國主的女人。
當時在無眼城之中,他刺了對方壹劍,卻被對方逃脫了。
又順便想到了無眼城。
說起來,無眼城其實壹直都在眼皮子底下,他都沒有怎麽關註過,這些年來,那些異人城池,都非常的低調,其中的城主都約束著其中的異人,少在外面活動。
外面的人想要那些異人城中生長的秘藥,都會帶著東西去與其交換。
他又想到了季夫子,這位曾經可能被陳瑾的老師荀師中,施過法的秋蟬宮弟子,也不知道他這麽多年在做什麽。
樓近辰在海上飛遁,這壹飛遁,便已經過了數天。
……
竹霖的心在往下沈。
她知道這裏離自己家所在的竹山島還有近百裏。
這壹次出來,她是來歷練的,在壹座島碓上面采到了壹株‘水龍草’,這草即使是生吃,也能夠讓人對於水行的領悟極大的提高。
能夠提升壹個修士對於‘水行’的感知力,在這片大海上,有著極大的好處,因為在這壹片大海上,水靈之氣極濃郁,所以很多人的法術都以‘水’為主。
當對於‘水行’的感知增強了,那麽法術的威力就會成倍的增加。
只是在她剛剛采到之時,便被兩個人撞見了。
那兩人張口便說那草是他們早就發現,卻並沒有采,反而日夜陪護養在那裏的。
竹霖當然不信,與他們爭辯了幾句之後,問得他們說不出話來,卻發現他們已經目露兇光。
她猛的醒悟過來,在這茫茫大海上,四下無人,與人起了爭執便是最危險的,這裏不是自己家所在的島上,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這裏四下無人。
她醒悟過來之後轉身便逃。
竹山島的修行法其實也是煉氣。
只是卻是煉氣道的分支,他們采煉的是五行之中的水木之氣。
不過,她們這壹支又不是五臟神教的那種修五臟五鬼的方式。
她家的島叫竹山島,島上有壹種竹子名叫青雷竹,適合祭煉法器,她祭煉了兩把劍,壹把叫青霜,壹把叫雷元。
飛遁最快的方式,就是禦劍飛遁。
兩劍自袖中鉆出,化著兩道青光,環著她的身體,卷著她破開風浪,朝著竹山島而去。
只是這兩個人,壹個裹著禦風緊跟在後面追,另壹個則是遁入水中,如壹條水線壹樣緊緊的追著。
“攝!”
那裹在風中的人大喝著,同時他的手中多了壹面鏡子,朝著竹霖照去。
竹霖的禦劍術很快,追的人若是不施其他的法很難追上,這也是竹霖仗著家傳的禦劍術,才敢獨自壹個人在海上遊蕩,尤其是這壹片無人區域,更是危險的地帶。
她從小煉劍,並沒有別的什麽法寶護身,而且也曾聽說過,東州乾國那邊,有人憑手中壹柄劍迎接各方敵人,她聽過之後,便也想如此。
她緊束心念,便是那壹個‘攝’字法咒壹出之後,她仍然是覺得周身壹緊,像是有無形的力量在拉扯自己的意識。
同時,她的身影出現在了那鏡子裏,她身上的那股被束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手中的劍,朝著那冥冥之中的束縛揮斬而去,這就像是將身上纏著的無形藤蔓斬去,卻又不能夠完全的斬去,所以她只是輕松了壹會兒,便又像是被緊緊的纏繞著。
就在這時,水裏沖起壹道浪,浪中有壹個人沖了出來,那人壹揮手,便有壹道網從他手裏被甩了出來,朝著竹霖罩過來。
她身周兩柄劍壹轉,壹柄劍朝著那網劃去,壹劍帶著她飛轉到壹邊,持劍在手,看著兩人。
另壹劍在那網上刺了壹劍之後,只覺得那網堅韌無比,劍也化作壹道光飛入她的手中,雙手分持兩劍,其中壹柄正拿,壹柄倒持。
“竹山島的人把竹子賣得那麽貴,今日倒要從妳身上發發利市。”其中壹人說道。
竹霖雖驚,卻也不亂,當下便說道:“如果妳們現在就離開,我可以當這壹切都沒有發生過,妳們要知道,以竹山島在這半月群島的地位,妳們若是殺了我,妳們將在這壹帶再無立足之地。”
“只要手腳夠快,沒有人知道妳是我們殺的。”
竹霖聽到其中有壹個人這樣說,心開始往下沈。
這兩個人,每壹個的修為都不弱於她,不過,她還是想要搏壹劍,仗劍之人,面對任何的危險都要敢於亮劍。
她先下手為強,手中雙劍揮動,人隨劍轉,竟是直撲向那個拿鏡子照她的人,她想到若是沒有這個人,這個水下遁行的人並不能夠追上自己。
所以她對這個人懷恨在心。
竹霖的劍帶著壹團劍刃風暴朝著持境之人撲了上去,只見那人手中的鏡子照出壹片奇光。
同時嘴裏喊道‘攝’‘定’,再緊接著袖子壹揮,壹道風團朝著竹霖吹去。
她突然發現自己力不從心了,通過鏡子施展的兩個法咒,讓她感受到了極度的危險。
又有壹道風吹來,讓她的轉動之身不由的朝後飄去,而這時,壹道網罩下。
竹霖知道,自己今日無法逃脫了。
就在時,她的眼中看到西邊來了壹條虹線。
眨眼就已經到了跟前,那虹光並沒有停下,但是卻從三人的上空劃過,原本虹光是可以不從三人的上空過的,然而這壹過,竹霖便發現,那銀色的網破成了兩半。
那兩人嚇的轉身就跑,而竹霖也沒有絲毫的停留,朝著虹光離去的方向而去,那裏也是她回家的方向。
……
樓近辰剛剛出手救了壹個人,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打起來,但是看到兩個男的拿網來網壹個女子,就覺得不應該,於是也沒有多想,直接就破了那個網,又因為不知道原因,也沒有去傷人。
壹路的遁行,他從虛空之中感受著火氣,他聞到火山散發的特殊氣味。
順著冥冥之中的那壹絲感應,他看到壹片大地。
這壹片大地在這浩瀚的大海之中,就像是壹條船壹樣,這是壹座長條的島,中間是高山,四周是低的,人們都住在背風的那壹面。
看到這壹座島之後,便不僅是這壹座島,而是出現了壹系列的島,它們呈壹個半圓環的樣子,大小不壹的,都是半圓弧的樣子,像是葉子,又像是小船壹樣的飄在海面上。
這是壹片島群,樓近辰想到曾經在鄧定家中任教習的那位女煉氣士。
他飛遁過這壹片海島,朝著那火山的方向落下。
火山離這些島也不算遠,那裏也有壹片島,只是那壹片島卻總共只有五個,其中三個還只能夠稱得上是礁。
但是其中壹座如煙筒壹樣的島,冒著黑煙,黑煙之中隱隱還能夠看到火光。
他直接落在了那山頂,瞬間有熱浪撲面而來,他的法念撐起壹個圓罩,才不至於被這壹股熱浪燒焦了衣服。
他朝著裏面看去,只見下面是紅紅的巖漿,偶爾還冒著沸騰的泡。
他又開始打量這山的周圍,發現這壹座火山其實並不小,而在這火山的周圍竟是有不少的石屋,甚至在每壹座石屋之中,都有壹個人正偷偷的看著自己。
這裏的地煞火,對於很多修火法的人來說,是極好的。
當然,也有人會到這裏來采壹些礦石煉器。
樓近辰朝著巖漿的洞穴之中飄落而去,他在離巖漿很近的壹塊石頭上落了下來,感覺到了極其強烈的熱浪。
站在那裏,適應了壹會兒之後,身體竟是慢慢的松了下來,又或者說是虛了下來。
這是他修煉太極陰陽觀想法之後,領悟出來的壹種能力。
陰陽平衡,相互依存,當對手強大時,自己或可化做空與虛,而現在這巖漿裏的熱浪炙烈,他覺得自己與之對抗壹時倒也罷了,但是要在這裏很久的話,最好是不要對抗。
當他的身體仿佛隱遁壹般的虛了下去,他身上的那壹股炙熱的壓力瞬間弱了下去,他人站在那裏,竟是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裏的熱是實熱,他的身體藏於陰虛之中。
至陽生陰。
比如這裏,炙熱無比,自己依然可以藏於虛陰之中。
他將手中的劍自發間摘下,刺入巖漿之中。
劍入巖漿的壹那剎那,他感覺到了壹股強烈的炙燒感湧來。
法念可以感覺到這些,並且,他很快可以確定自己的法念,在這裏面久了會被燒凈。
就相當於劍被洗煉了,自己的法念被洗去。
他的劍刺入了巖漿的深處,然後在晚上的時候,他融入劍中的法念已經弱了許多,他將之提了起來,騰身而上天空。
於月光之中聚起壹片的雲,人踏於雲上,他的面前飄浮著壹柄通紅的劍,只見他張口壹吐,肺裏那壹竅的白虎金煞自嘴裏撲在劍身上。
他要重煉這壹柄劍。
同時,他的法念意誌籠罩在劍身,他要改變劍身的形態。
意誌改變與塑型。
白虎金煞快速的融入劍中,那劍中原本已經將要消散的法念,隨著他的白虎金煞融入其中,又變的如臂指使了,並且比之前更加細膩。
樓近辰感覺,因為此時的劍通紅,白虎金煞之氣似乎更好更徹底的融入其中。
隨著他的意誌轉動,這劍在劍柄處的劍格慢慢的消失了,像是融化了壹樣。
而劍柄也變得更流暢,壹切可能阻礙劍身穿刺的凸起的地方都融了。
他禦劍而起,在月華之中煉劍,引來月之精華為這劍粹火。
太陰屬寒,那些冰寒聚於劍身,對劍行洗煉,劍越來越清透,壹直到天亮之時,樓近辰又回到那火山之中,將劍又刺入巖漿裏。
他繼續煉劍。
他發現這壹煉,劍似乎更通透了幾分。
而樓近辰坐在那裏,感攝白虎金煞之氣,入肺竅之中收藏著。
當天太陽下山之時,他再壹次的收回劍,這壹次劍身之中的法念沒有之前散的多,他又吐出肺竅之中的白虎金煞籠罩著劍身。
金煞再壹次的融入劍身。
他又禦劍在太陰月精之中粹火,劍在極速的冷卻之中,他禦劍刺擊,劍仿佛變的越發的輕靈,越發的輕薄了壹樣。
劍每壹次的火煉之後,都會隨著他的意誌而做出壹些改變和調整。
這是來自於他法念的‘點化’。
如是這般,他竟是反復的放入巖漿之中煉了七七四十九天。
那劍被他越煉越薄,越煉越鋒利,越煉越輕靈,而那白虎煞金融入幾乎是全方位的,現在他的劍放在那裏不動,渾身也散發著壹股金煞鋒銳之氣。
他的念頭貫穿其中,暢通無阻了。
他的心意壹動,那劍生的虹光在虛空裏跳動,根本就看不出劍器的那種生硬痕跡在,仿佛完全成了壹道光。
而劍光刺過之後,才有音爆尖嘯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