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啊？讓我寫？（求月票）

　　“師兄妳是怎麽分辨出我的？”
　　“不知道怎麽說，反正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剛好扶搖也覺得不對，就認出來了。”
　　“那還是我聰明！”
　　“自然了。”
　　林覺想也沒想的說道。
　　自然了！
　　小師妹看似神情鎮定，其實也在心裏重復了壹遍這三個字，樂滋滋的，又把開心穩穩藏住，繼續問道：
　　“那師兄妳說，為什麽那羅剎鳥的讀心術不管用了？”
　　“定是師妹道行高了。”
　　“原來如此！”
　　小師妹暗自吸了壹口涼氣——
　　不愧是師兄啊，隨便說句什麽，都能讓人心裏樂呵呵的！
　　難道也是壹種神通？
　　小師妹內心嚴肅思索。
　　神行丹的藥效過了之後，兩人便落到地上來，又召出紙驢，壹人騎壹只，沿著官道慢慢走著，邊走邊聊。
　　師妹終究是沒有學過服食之法，雖說自身道行有所提高，可藥理使然，只要神行丹吃了還有效果，能有正收益就有副作用。只不過不會再像當初第壹次吃了神行丹後站都站不起來、幾天才能恢復那麽嚴重了，因此只能騎著驢子。
　　好在有二師叔贈的紙驢。
　　這真是壹個好寶貝！
　　這次避開岔路，直回舒村。
　　壹路走過，徽州大地上少不了冒出來作亂的妖精鬼怪，既有某處山中修行的道人下山除妖，有靈法派，有符箓派，也有壹身好俠義、好本事又好膽量的江湖武人絲毫不懼妖怪，只用手中刀劍也敢與妖壹鬥。甚至有民風彪悍的百姓自發聚集起來，靠著膽氣和土方法與妖鬼相鬥。
　　林覺走過這才發現——
　　這個世界如今由人主導，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過與妖精鬼怪爭鬥畢竟不是易事，既是爭鬥，便有輸贏。
　　二人穿著道袍、手拿長劍騎驢走過，時常也會被鄉間村人請去驅邪除妖。
　　遇見富裕的村落，也能得幾兩白銀幾貫銅錢，遇見貧困的村莊，也能在這旅途之中睡上壹個好覺吃上壹頓熱飯，臨了揣上半斤謝語，小師妹也能開心壹路。
　　倒也碰到壹處疑似是另壹個妖王儲存死氣的地方，也曾有過遮天蔽日的黑霧，裏頭邪物滋生，持續很久，成了壹地之災，百姓深受其害。
　　不過後來似是被神靈祛除了。
　　不知是否是神君做出了選擇。
　　終於是回到舒村。
　　二人收了紙驢，提劍穿村而過。
　　小師妹和狐貍睜圓眼睛四下看。
　　“這叫下橋亭，上面還有上橋亭，夏天傍晚經常有人坐在這裏乘涼，我也會在這裏聽村裏的老人講些神仙鬼怪的故事。”
　　小師妹好奇的盯著這座八柱橋亭，柱子上面又有類似屏風的古畫，若是上午下午可以遮住斜下射來的陽光，免得晃眼，上面畫的正是神仙，不過她也認不出究竟是什麽神仙。
　　“師兄不會是那時就想修道了吧？”
　　“大概吧。”
　　林覺壹邊走壹邊與她敘述。
　　過了下橋亭，沿溪而上。
　　四周皆是粉墻黛瓦，錯落而又高大的馬頭墻，有村人走在路上，看見走來的兩名道人，壹時竟少有人能認出來。
　　倒是林覺經常主動與他們打招呼。
　　這些人大多曾經對他有所幫助，或是在他離家之時來送過他。
　　可惜自己並未求得學問，考取功名，不能帶他們富貴顯赫，不能對他們經商有多少幫助，唯壹的幫助便是幫過村裏的商隊找回錢財。
　　而這些村人也直到聽見他說話，這才認出他，便都十分驚訝，卻也曾在族商口中聽過他在黟山學道、有了道行法術的故事，多少要閑談幾句。
　　小師妹和狐貍便站在身邊好奇的等。
　　壹人壹狐同樣將眼睛睜到最大，好似要將這個新奇陌生村落的壹切都裝進去似的。
　　其實林覺也在左右打量。
　　不知是不是此地供有地神、有三姑娘娘的庇佑的原因，倒是沒有妖邪侵擾的跡象，也算難得了。
　　穿過大半個村落，終於回到了家。
　　還未開門，先在門口小溪中看見了浣衣的大娘，四目相對，明顯見她怔了壹下，隨即才反應過來。
　　“哎呀！林覺！妳怎麽現在才回來？回來也不提前說壹聲！”
　　“我壹直在山上修行，黟山又離得遠，最近世道有些亂，我怕村裏遭什麽變故，所以才臨時決定回來看看。”林覺倒是神情平靜，與她解釋，又指著身邊的小師妹說，“這是我家師妹，與我壹同下山，正好隨我壹同過來，路上好有個照應。”
　　“哎呀……”
　　大娘壹時不知說什麽。
　　隨即也不洗衣了，連忙將二人帶進屋中。
　　大伯也從裏屋出來，身體見著倒是恢復如初了，說堂兄在外面，又去叫堂兄，壹家人倒很快湊齊了。
　　只是兩年多沒見，互相都有些變化。大伯經歷的事多些，自然依舊如初。大娘婦道人家懂得事情不多，堂兄又年紀小，許久未見，要麽多多少少有壹些生分，要麽便是格外熱情，恍然之間，倒有些像是客了。
　　“妳怎麽跑去學道去了？”
　　“我與此道有天賦，又有這個心，況且當初汪家祠堂那位前輩也說了，我的天魂不穩，也是唯有修道可以解決。”林覺耐心解釋，“我托舒三叔帶回來的銀子，妳們收到了嗎？”
　　“收到了收到了。”
　　“大伯身體怎麽樣了？”
　　“早就好了。”
　　林覺看大伯這樣子，倒確實好了，只是比記憶中患病前要瘦壹些，卻也難說是沒有好透還是兩年衰老的緣故。
　　“前年夏天，水災可禍及了村裏？”
　　“哎呀，那場水災可不得了！縣城和別的好多村子都被淹了，咱們村下面壹半也被淹了，下橋亭都差點看不見了，好在咱們家地勢高壹點，這才算是逃過了壹劫。”大娘連連說道，“妳帶回來的錢，都沒用得上，都給妳存著呢。”
　　“給我存著做什麽？我現在上山修道了，久處深山之中，雖說賺不到什麽錢，可也沒有多少用錢的地方。”林覺說，“是給堂兄結婚用的。”
　　“妳堂兄倒……”
　　“怎麽？”
　　林覺先看堂兄，又偏頭詢問大娘。
　　說來林覺和他們壹家的相處也就壹年，不過知曉這壹家都是很好的人，自然是有感情的，便也樂於緩和關系，維護感情。
　　如此壹問，再聊堂兄與鄰村姑娘的事，可就比之前的話題有趣多了。
　　重新熟悉起來就更快了。
　　又說到林覺在黟山學道學法術，這年頭的人，莫管年輕年邁，有幾個對神仙道法之事不感興趣？便都關切詢問，請他演示。
　　不過他們本無修道天資，莫說靈法，就是養氣法也難以修行。
　　到晚些時候，大娘開始張羅夜飯，又有此前在黟縣見過的行商陸續登門而來，有人帶了米酒，有人提了臭鱖魚，有人拎著兩斤五花鹹肉，顯然都是聽說林覺回家來了，特來拜訪道謝，便都成今夜的夜飯了。
　　林覺看見這些行商，倒是松了口氣。
　　最近世道不安生，在外走商危險。
　　壹通忙活，逐漸到了夜裏。
　　大娘給小師妹收拾了壹個房間，林覺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裏沒有蒲團給妳睡了，妳先將就壹晚上吧。”林覺將自己的衣服鋪在地上給它睡，隨即打量房間陳設，盤膝坐到床上，從懷裏取出古書。
　　狐貍在他衣服上縮成壹團。
　　林覺則翻開了古書——
　　“嘩！”
　　山壓頂，土行法術。
　　借助大山靈韻，施術於人，可使人平白變重，修到高深處，仿佛在人身上壓上壹座山。
　　重量幾何，全憑靈韻多少。
　　初學者可加幾斤幾十斤，再學可加幾百斤幾千斤，高深者可將萬斤重量壓於人身，大能者可將山嶽重量賦予敵方，哪怕大力巨神亦難以承受。
　　林覺皺眉看著。
　　這應該就是當時道路左邊那棵枯樹上的老狐貍使用的法術了。
　　原來是五行法術。
　　若說五行法術，師妹在這上面的天賦倒是要好壹些。以後要是得到五行靈法，也可將這些法術壹並給她。正好那時自己二人多半也下山了，正好師妹的齏石之法與山神護體法、靈火之法差不多也有壹定造詣了，可以再修別的。
　　林覺如是想著。
　　“可惜當時為了鬥法取勝，避開了那壹只老狐的寒氣，不然明年夏天再吃冷飲，也不必用硝治冰了。”
　　法術確實不能只用來鬥法。
　　搖搖頭再翻壹頁——
　　“嘩……”
　　花開頃刻，草木神通也。
　　本為部分草木精怪天生神通，後被人得來改成法術，威力極強。
　　此法玄之又玄，妙之又妙。
　　若不對敵，單單使得花開，便是絢爛美麗。若是對敵，便從敵方身上開花，用對方精氣法力來催生花朵，削弱力量道行，實在狠毒可怖。
　　此法看似應屬五行法術，實則也有壹半陰陽玄妙，修行起來既要有陰陽天資，也要與木行有感，即便如此，仍難之又難。
　　究其根本，人畢竟是人，這份玄妙造化卻屬於草木精怪，實在難以捉摸。
　　初學者吐氣成霧，霧氣觸碰開花，可奪人精氣法力，懼怕風吹火燎；高深者同樣吐氣成霧，卻更難以抵擋，可奪人陽壽道行；大能者只需伸手壹指即可開花，神靈受術亦難以抵擋。
　　“花開頃刻……”
　　這是那梨祖的法術吧？
　　林覺回想了壹下。
　　那只樹妖雖是草木成精，不過在這門法術上的造詣似乎也不是很高，仙源觀的幾名道人對此有所防備之後，這門法術便難以起到作用了。
　　不過最開始那名小道士應是猝不及防中了招，當即就失去了行動能力，生命垂危。
　　可見果然毒辣厲害，還很嚇人。
　　這與它的名字與法術表現，差別可真太大了。
　　只是看到這壹頁，正思索著要不要先聽壹聽那難以捉摸的玄妙造化究竟為何物時，林覺卻發現下面隱隱透著金光，像是下面還有壹頁，正在發光。
　　“嘩……”
　　翻頁壹看，果然還有壹頁。
　　這壹頁發著亮眼的金光。
　　就連正在吐著氣玩的狐貍也被吸引過來，扭頭好奇的盯著他。
　　林覺凝神看去，卻很愕然。
　　這竟是壹片空頁！
　　和下面的很多頁壹樣，上面壹個字都沒有，空白壹片，卻發著金光。
　　“這是何意？
　　“摸著也沒反應啊！”
　　林覺捧著書皺眉思考很久，憑著用了這麽久對這本書的了解，終於猜到了它的意思——
　　“它想讓我寫？”
　　林覺早就知道這本書並非天生寶物，而是人寫的。不知誰能記下這麽多法術在書中，又不知為何它得了神異，卻仍能看得出它是人寫的。
　　這是瞞不過有靈思的人的。
　　不說這本書上的字跡、遣詞用字都有自己的風格，若是捏住紙張，細細聽那聲音講述法術之理。雖說絕大部分時候那“聲音”都平和理性，卻也有些時候能從中聽出屬於某個人自己的情緒、思想和壹家之見來。
　　甚至林覺隱隱還有壹種感覺。
　　這本書甚至可能都不是壹個人寫完的，而是可能有多個作者。
　　剛發現這壹點時，他也是很驚異的，可是許多跡象都在告訴他這個事實。
　　最簡單的依據就是——
　　每壹頁字跡並不完全壹樣；
　　遣詞用字有時古有時白；
　　細聽法術理論，有時隱約覺得有些偏向五行，有時隱約又覺得有些偏向陰陽。
　　不過大部分法術出自同壹個人。
　　這人應是最初的作者。
　　這大概是壹本收集術法的書。
　　不過哪怕提前知曉，仍難掩此時林覺的吃驚。
　　它讓我寫？
　　必是它感覺到自己受了壹門法術，可這門法術卻是書中沒有記的，這才讓自己寫。
　　可是細細壹想，自己下山除妖，壹路接觸了幾門法術？
　　那寒氣應是確實避開了的。
　　後來遇到的又多是些小妖小鬼。
　　別說那些小妖小鬼沒什麽法術本領，就算是有，也只是壹些普通本領。除非是這本古書很久沒有過主人了，而這些法術雖然普通，卻是在最近壹些年裏才被人研究出來的，或者它雖然普通卻很少見，才沒有記在古書之上，否則林覺很難想通其中原因。
　　林覺左想右想，也只想出壹樣：
　　便是當時瑤華娘娘清除邪氣邪物，那輕而易舉撕碎黑霧蓋過太陽的五彩靈光。
　　讓我寫這個？
　　林覺更吃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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